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丝竹管弦热闹起来, 舞姬们一拥而上,开始跟着音乐舞动。众人隔得远,方才并不知晓裴时瑾与裴越之间发生何事,见状也都乐呵起来,与裴时瑾寒暄问候。
“摄政王一路辛苦,才刚回到京城,听说又马不停蹄地处理了池州大旱的事。这一杯,我敬摄政王。”
……
裴时瑾面上看不出异样,今天倒是很给众人面子,他们敬的酒,他都一一喝了。众人猜测,或许是太后不在的缘故。
裴越见裴时瑾与他们寒暄,被打断的话一时找不到机会再说,只好暂且咽下。他回身看阮莹,只见阮莹脸色苍白,面如纸色,似乎被吓得不轻。
裴越只当她是被裴时瑾吓到,别说她了,就刚那一下,裴越都被吓到了。裴越安慰阮莹:“阿莹,你别怕,有我在呢。皇叔他也没有怎么样,你先回去休息。”
阮莹思绪迟滞地点头,扯出一个笑容,什么都忘了说,只呆呆地回到位置上。+s·o_u.k/a?n¢s/h~u¨.?c+o!m?她坐下,才发现自己已然手脚冰凉。
她想喝杯热茶暖暖身子,可伸出手,却颤抖得厉害,把杯子都打翻了。
紫月赶忙上前拦住她的动作:“姑娘小心,奴婢来收拾就好。姑娘先避一避,别脏了衣裙。”
她犯这么低级的错处,太过显眼,不少人都朝她看了过来。那些打量的探究的轻蔑的目光,通通都从阮莹身上转过,她木然呆愣着,也顾不上在意他们。
阮莹心里在想裴时瑾。
裴子玉怎么会是摄政王呢?世上竟然真有这样离奇的事,裴子玉,摄政王,裴越……
这些东西在她脑子里转着圈,他们都姓裴,难怪。她怎么早不会想到呢?
裴姓乃皇家姓氏,她为何没有早点猜到裴子玉的身份,他是京城来的,出手阔绰,不像书生,倒像武生。他身上那些伤疤,还有他身边那些护卫。瑾,美玉也。
裴时瑾,裴子玉。~d.u_o′x^i~a?o?s+h_u`o·.′c^o~m¨
从来就是一个人。
阮莹只觉得一阵凉意从脚底升起,直冲后背,她身形僵住,察觉到裴时瑾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方才裴时瑾看她的眼神,简直像要把她生吞活剥了。
怎么办?她该怎么办?
阮莹已经完全乱了套了,脑子里一团乱麻,往日里与裴时瑾相处的种种都涌上心头,那些甜蜜的过去,在这一刻却成为悬在头顶的利刃。
阮莹觉得自己完了。
她那时候还以为此生不会再见到裴时瑾,她这样狠心地抛弃了他,转而投入了他侄子的怀抱。可现在,却在这样的场合和他重逢,以他侄子的女人的名义……
阮莹丧气地垂下眸子,犹如行尸走肉一般,将自己嵌进座椅里。
周遭的丝竹管弦声都听不见了,阮莹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像临死前的鼓声。
紫月见她脸色难看,重新给她倒了杯热茶,“姑娘喝口茶水吧。”
阮莹接过茶水,浑然不觉地喝了一口,热茶涌入喉咙,让她的思绪回笼了些。阮莹捧着茶盏,怯怯地抬头,朝裴时瑾的方向望去。
一眼撞入裴时瑾的眼底,他看自己的眼神不再是含情脉脉,浓情蜜意,而带着十足的寒冷。
这样的裴时瑾让阮莹感觉很陌生,她迅速收回视线,又垂下头。
裴时瑾看着阮莹,他实在想不通阮莹为什么会成了裴越的女人,甚至于……有了裴越的孩子。
裴时瑾想到不久前裴越说过的话,还有先前裴越兴奋地告诉他自己有一个喜欢的女子,想要让她做皇后。那些话语在此刻都变得分外刺耳,裴时瑾握紧手中的杯盏,心中沉郁万分。
有人惊呼一声:“摄政王还好么?”
竟是裴时瑾手中的杯盏碎了,在裴时瑾手心割出一道口子,流出鲜红的血。
裴时瑾处变不惊,俨然受伤的不是自己:“没事,不小心碰碎了杯盏,来人,换一套杯盏上来。”
他将手里的碎片拂落在地,随意地擦了擦手心的口子,而后便继续喝酒赏舞。
阮莹也注意到了裴时瑾的动静,她看见那只杯子在他手中变为碎片,不由得颤抖起来,仿佛那只杯子就是她自己。
裴时瑾会像捏碎那只杯子一样,捏碎她。
阮莹咬住下唇,心虚得越发厉害。
裴时瑾不知道阮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先帝的事已经让他备受打击,故而他看见阮莹的第一眼,下意识觉得他又被骗了。其实世上根本没有人真心待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