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华殿的日子,与澹台烬记忆中所有过往都截然不同。.零`点-看′书/ ·已?发?布*最^新~章\节*
这里没有刺骨的寒风,殿内永远燃着温和的熏香,驱散了深宫中无处不在的阴冷。这里没有变质的馊饭,每一餐都是由御膳房精心烹制,摆在面前的玉碗里,冒着诱人的热气。这里更没有无休止的打骂和鄙夷,只有一个会拉着他的手,笑意盈盈地喊他“小烬”的公主。
萧晴萱将他带回来的第二天,就发现了一个问题。这个孩子,似乎不会说话。无论她说什么,他都只是用那双漆黑的眼珠静静地看着,像一潭深不见底的古井,偶尔会极轻微地点头或摇头,除此之外,再无反应。
“公主,奴婢听说,景国质子从小就不说话,宫里都传他是天生的哑巴。”寸心在一旁小声地解释。
萧晴萱却不信。她用神识略一探查,便发现这孩子的声带完好无损,根本没有任何生理上的缺陷。他不是不能说,而是没人教过他,或者说,在他过往的认知里,开口说话并不能带来任何好处,反而可能招致更多的祸端。沉默,是他保护自己的硬壳。
既然是天道选定的气运之子,这第一位老师,自然不能假手于人。^齐`盛¢小.说!网\ ¢已*发+布¢最-新+章\节?
于是,芳华殿内便出现了极为奇特的一幕。
“来,跟我读,萱。”萧晴萱指着自己的鼻子,一字一顿,发音清晰。
澹台烬坐在她对面,小小的身子挺得笔首,嘴唇紧紧抿着,似乎在与什么东西对抗。
萧晴萱也不催促,只是耐心地看着他。她那双清澈的眼眸里,没有半分不耐,只有纯粹的鼓励与等待。良久,澹台烬的喉咙里,才发出一声极其干涩沙哑的音节:“……萱。”
声音很轻,像羽毛落地,却让一旁的寸心和月莹心瞪大了眼睛。
“很好。”萧晴萱的笑容灿烂了几分,“再来,姐、姐。”
“……姐、姐。”
他的学习能力强得惊人。短短数日,从单个的字,到简单的词语,再到完整的句子,他己经能流利地进行对话。只是那份根植于骨血里的沉默依旧没有改变,他从不主动与人交谈,大多数时候,依旧是安静地待在角落,像一道稀薄的影子。
萧晴萱对此心知肚明,这不是一朝一夕能够改变的。她将更多的精力,放在了调养他的身体上。?如?文`网_ -更?新·最,快¢
她亲自开出药膳方子,交给御膳房。那些方子上罗列的药材,有些连太医院的御医都闻所未闻,只当是公主从哪本古籍上抄来的奇方。但皇帝宠爱,无人敢有异议,只能费尽心思找来。
每日三餐,萧晴萱都亲自监督着澹台烬喝下那些味道算不上美妙的汤药。起初他还有些抗拒,但在萧晴萱那“不喝完就不许吃饭”的“温柔”威胁下,也只能皱着小脸,一口气灌下去。
效果是显著的。
不过短短几个月,澹台烬就像一株被精心浇灌的幼苗,抽条般地长高了些许。原本蜡黄干瘪的皮肤,渐渐透出了健康的血色,脸颊上也终于有了一点肉,让他那张本就精致的脸庞,显露出几分孩童该有的玉雪可爱。身上那些常年不消的旧伤,在灵药的滋养下,也尽数褪去,只留下光洁的皮肤。
看着他一天天的变化,萧晴萱心中颇为满意。这具身体的底子算是打好了。
她发现澹台烬远比她想象的要聪明。无论是她随口教的诗书,还是宫中太傅讲授的经义,他几乎都是一学就会,甚至能举一反三。这份悟性,远超那些养尊处优的皇子。
趁着他调养身体的这段时日,萧晴萱也在识海中默默推演着适合他的功法。他身负邪骨,注定无法修行寻常的正道玄法,而魔道功法又极易引动邪骨,让他堕入万劫不复。必须寻一条能够平衡神魔之力,甚至将其融为一体的道路。这并非易事,即便是她,也需要耗费心神。
一切似乎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澹台烬的生活无忧无虑,有她在身边细心呵护,那颗冰封的心,似乎也开始有了一丝融化的迹象。他看她的眼神,不再是最初的空洞死寂,偶尔会带上一丝极淡的依赖。
然而,萧晴萱的计划,却打乱了另一个存在的盘算。
在澹台烬身体深处,那根与生俱来的邪骨之中,一缕古老而邪恶的意识正焦躁不安。
它本来的计划,是让澹台烬在无尽的痛苦、憎恨与绝望中成长,首到他的心智被彻底碾碎,再也看不到一丝光明。到那时,它只需稍加引诱,这个可悲的容器便会心甘情愿地献上自己的一切,迎接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