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境。日光斜侵,匾额的纹理和上面共生一般的字迹深痕泛出温柔的暖黄,似在静静的凝视庭院里孺慕的少年男女。
“是衡山王集我母亲的诗贴……”经了永嘉长公主之事,这时候提衡山王纪灼,常度便深刻得觉出来难为情了。
庭院里一棵积年的杏树绿荫如盖,枝上杏子累累。
迎春看一看匾额,看一看青杏。净业寺里还有如此宁静之所,十年前那一次,她的那一天却几乎都在紧张中度过。
“衡山王见过崔娘子吗?”
“未……未曾,师父说很仰慕,但……缘悭一面。”
常度回答得很艰难,肌肤上骤然生出冷汗,迎春何时学得和常频婆那样爱打听这些是是非非。
衡山王用的原词是“一亲芳泽”,他认为,也的确露骨,惹人想入非非。
也有点,害他在迎春面前抬不起头来。
“我带你去见他那次,要你填词时用的诗笺,他说……我母亲亲手所制,是他收集的遗物。”
“嗯?”
常度在接受绣衣卫拘审似的,竹筒里倒豆子,一样一样要说个明白解释清楚。
“我前两天去见过师父,他说那天着急追出来,是要把母亲的遗物还给我……”
迎春就差翻个白眼了,给了个眼神,让常度自行体会。
你看我信不信……
他又不是第一天才做你师父,既然是崔娘子遗物,收到手里的时候没有还你,当你面拿出来的时候也没想着还你。
偏偏被我们撞见他当街调戏“良家子”,隔了好些天,他解释是要还你诗笺的。
“是师父说的,我只是转述师父原话,你别这样看我……”
常度摆着手,在“净莲堂”匾额和迎春的双重凝视下,原本不心虚也心虚起来。
“九哥前两天去,衡山王还你遗物了吗?”
“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