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句不大恭敬的,绥西郡王是名将,亲冒矢石一层,武相大抵比不过,但武相清廉正直,又温文尔雅,与崔娘子诗赋唱酬,大抵志趣也相投。”
“且武相坚持削藩,遇刺殉道,人品总是过得去的吧?”
瞧着千好百好的一个人,崔净素不选,却要在章屈戌和常无之间被争来抢去,崔净素是傻子吗?
常度眼皮一连闪了好几下,被迎春这一套从没有听说过的言论惊得目瞪口呆。
“这些话,都是谁告诉你的?”
“是我们家里的一个子弟,他平日里最爱和女孩儿结交,最看不得女孩儿出嫁……”迎春信口就给宝玉编排上了。
反正宝玉总爱说些痴话怪话,多说些也不为过。
宝玉:我没有说过。二姐姐说是我说的,便恭敬不如从命,宝玉先掠美了。
走到府中各院落分岔处,迎春和常度道别,又是低身行礼:“救命之恩,常家收养之恩,小女无以为报,就脸皮厚先欠着了。”
常度很后悔,当事人心里非常后悔,无端说什么别叫“九哥”。
现在好了,迎春退回“九公子”的分寸,他又不乐意,又站在原地拉不下脸求和。
“迎娘的话,容我思量……思量……”
他也说不清,为何对迎春生出这样的情愫。
也许,这么多年,他眼里心里只有这一个。
是母亲在天有灵指路,是她步步追随,是他管了一次闲事便不得不一次又一次地管下去。
可是,说得再多,是他甘心情愿从始至终做这一切。
“私下,迎娘对常某随便怎样称呼,在老夫人前,还请迎娘周全,称‘九哥’。”
常度舌头与牙齿打成一团,唇破血流,含着铁锈的腥味,才体面地把话挤了出来。
好死不死,这羞耻尴尬时分,一个该死的人影在一丈之外,晃悠悠停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