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宇的世界正在崩塌。·x\w+b^s-z\.?c`o,m/
屏幕中的“童年万宇”向他伸出手,那只没有骨骼的人形蜡手缠绕在他的手腕上,冰冷而柔软,像是死亡的触须。他猛地甩开,后退几步,心跳在胸腔里疯狂撞击,血液在耳边轰鸣。
谁是疯子?
是实验室里那些穿着白大褂、在他脑后植入电极的“研究员”?是那些将他标记为“X-7”、把他当作可拆卸零件的“科学家”?还是根本无法分辨现实与幻觉的他自己?
“滚开!”他嘶吼着再一次拽开缠上来的蜡手,可屏幕里的“童年万宇”却笑了,空洞的眼眶里渗出漆黑的液体,顺着虚拟像素流淌到现实的地板上。那不是血,而是某种粘稠的、泛着金属光泽的物质,像是被污染的石油,又像是融化的神经网络。
万宇的太阳穴突突跳动,记忆碎片在脑内疯狂闪烁——
“记忆植入很成功。”白大褂的男人低头记录,声音冷漠。
“X-7的表现优于预期。”另一个戴着眼镜的女人调整数据,语气机械。
“如果他的精神崩溃,直接废弃。”第三个人从阴影中走出,手里拿着一支注射器。
万宇的呼吸几乎凝滞,他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臂——上面的皮肤缓慢地蠕动,像是皮下有什么东西在游走。他猛地用手指压住那块皮肤,可下一秒,整条手臂的肌肉违反常理地扭曲、变形,像是屏幕里的蜡手一样变得柔软、液化。
“不!”他掐住自己的手臂,试图阻止身体的异变,可是毫无意义。~幻′想-姬? .更/新!最-快.他的指尖陷入了皮肤,却没有流血,而是像戳进了一团黏稠的凝胶。
“回归实验吧。”屏幕里的“童年万宇”再次开口,声音不再是电子合成音,而是直接在他的大脑里回荡,像是某种超越听觉的颅内共振。
万宇踉跄着后退,撞上了身后的墙壁——墙壁不再是温热的内脏膜,而是彻底变成了某种生物,细腻的纤维组织从表面浮现,像蜘蛛网般向他的后背蔓延,试图将他固定。他挣扎着,可那些纤维已经缠上了他的肩膀,像手术台上的束缚带一样收紧。
“放开我!”他咆哮着,拼命扭动身体,却发现自己的声音变了调,不再是愤怒的嘶吼,而是混着某种……电子杂音。
“认知同步率97%……98%……”一个冰冷的机械音在房间里回荡,但不是从扬声器里传来的,而是从天花板、墙壁、地板,甚至是从他自己的喉咙深处发出的。
“我不是实验体!”他怒吼。
可下一秒——
“砰!”
一发子弹穿透了他的颅骨。
万宇的意识瞬间空白,所有声音都凝滞在空气中,视野变成鲜明的红,随后是彻底的黑暗。
他倒下了。
可死亡并未降临。
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中,他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醒醒,老万。”
万宇猛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医疗床上,陈志明站在旁边,手里拎着一支注射剂,眼神凝重。~k?a¢n?s!h.u·h?o^u-.~c`o,m′
“你差点被他们拖进去。”陈志明低声说道,“你的神经同步率太高了,再这样下去,你会彻底变成‘门’的一部分。”
万宇剧烈喘息着,伸手摸向自己的太阳穴——没有弹孔,没有血,只有残留的疼痛。
“他们……是谁?”他嘶哑着问。
陈志明沉默了一会儿,转身指向房间的另一侧——一面巨大的单面玻璃,玻璃另一边,是一排排的培养舱,每个舱里都漂浮着一个闭着眼睛的“万宇”。
“他们全是假的。”陈志明说,“可问题是,你确定……你是真的那个吗?”
万宇的世界再次崩溃。
谁是疯子?
万宇的视线死死锁定在玻璃另一侧的培养舱上。
每一个舱体里,都漂浮着一个“他”。
——苍白的皮肤,紧闭的双眼,胸口缓慢起伏,像是沉浮在某种介于生与死之间的状态。
而他,此刻坐在医疗床上,究竟是他们其中之一……还是唯一真实的“本体”?
“咔嗒。”
陈志明按下墙上的开关,舱内的营养液缓慢抽离,“万宇们”的睫毛微微颤动,却始终没睁开眼。
“这是林教授的实验。”陈志明的声音很低,仿佛怕惊动什么,“‘记忆备份计划’——他们需要稳定的‘样本’,而你,是唯一的‘原始模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