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洲号”下水前的试航,选在了红鲑河入海口的雾湾。¢6`1/看?书,网* ,更~新¨最¨快·这天无风无浪,钦命匠师捧着《舰营造式》核对参数,李匠头带着阿铁检查钢钉(每颗都按“两洲标准”拧到最紧),黑松林首领让人往船尾系了串铜铃(“浪大时响,能知船稳不稳”)。连秘鲁酋长都特意赶来,捧着一碗橡胶树汁,洒在甲板上:“雨林的树保佑它,别怕风浪。”
蒸汽锅炉启动时,整个雾湾都在震动。“同洲号”不用帆,全靠铁脊山炼的钢炉推动,烟囱喷出的白烟在蓝天上画了道线。试航的水兵里,有一半是印第安营的士兵(跟着盐粒学了半年水师规矩),一半是大明来的老兵,喊号子时汉话和部落话混在一起,却格外齐整。
第一圈试航就显了真本事。+3+5_k+a.n¨s+h+u-.′c′o!m¢舰首的“导流槽”(石溪部落阿木的主意)让船身切开波浪时几乎不颠簸,水兵在甲板上跑步如履平地;李匠头的“钢铁混炼龙骨”果然抗造,故意往礁石区拐了下,船身只轻轻一震,礁石却被撞掉一块;最让人叫好的是炮术——线膛炮(两洲工匠合改的)瞄准远处的浮靶,三发全中,炸起的水柱比桅杆还高。
王守仁站在舰桥,看着仪表盘上的速度指针(比朝廷的标准快两成),对林远说:“这船能去南美,也能回大明,两洲的距离,在它脚下不算啥。”他让人给“同洲号”授旗,旗上绣着铁脊山和橡胶林,旗杆用的是亚马逊河的硬木,被蒸汽熏得发亮。
试航成功的消息像长了翅膀,顺着电报线传遍两洲。北美钢铁带的高炉连夜加炼,要给第二艘“同洲级”舰备料;南美橡胶林的采胶人更起劲了,说“要让每艘舰的甲板都踩着咱的橡胶木”;连两洲学堂的孩子们都开始画“未来舰”——铁蛋画的船上,竟有部落的“响箭报警装置”,被钦命匠师赞为“奇思”。珊芭看书蛧 耕芯罪全
防线跟着舰踪向外推。林远按“同洲号”的航程,在两洲间设了三座“中继港”:一座在红鲑河入海口(连湾港),一座在南美西海岸(秘鲁橡胶林旁),一座在新明区外的小岛(兼做补给站)。每个港都有“双哨”——水师守海,部落猎人守陆,电报线实时连通,“同洲号”在任何一处有动静,三港都能看见。
西班牙和葡萄牙的反应耐人寻味。他们的探子回报“同洲号比欧洲铁甲舰快三成”,两国舰队再没敢靠近两洲航道。有次三艘葡萄牙船在中继港外徘徊,“同洲号”只开了一圈,鸣了三声炮(空弹),对方就灰溜溜退了,连船上的红木都没敢卸。
“这就是‘不战而威’。”吴兑在交易所里算着账,新舰试航后,两洲的钢价、橡胶价都稳了,商人们宁愿多花两成运费,也要走“同洲号”护航的航道。他让人在航道图上标了个新符号——一个齿轮套着橡胶叶,代表“两洲护道”,比任何官府告示都管用。
舰上的“跨族水兵”成了新榜样。印第安营的士兵学看海图(用部落的“星象法”辅助),大明水兵学辨风向(记部落的“风标纹”),有次遇上浓雾,双方合力:水兵按罗盘掌舵,部落士兵听浪声辨礁,硬是把船稳稳驶进了中继港。盐粒说:“这比在堡垒里练十次阵都管用。”
这日,“同洲号”正式编入“两洲卫”,要执行第一次远航任务——护送十艘商队去南美,再从那里运回足够造第三艘舰的橡胶木。王守仁在码头授命时,把一面新旗交给舰长:“旗上的铁脊山和橡胶林,缺了哪个都不行。”
林远望着“同洲号”驶离雾湾,烟囱的白烟与远处钢铁带的浓烟连成一片,突然觉得两洲的“防线”早不是地图上的线条了。它在钢炉的震动里,在铜铃的脆响里,在水兵混着两种语言的号子里,在每个相信“这船护着咱”的人心里。
“第二艘舰叫‘共海号’吧。”陈大人翻着造船账,对林远说,“让它和‘同洲号’一起,一个守北美,一个护南美。”
夕阳下,“同洲号”的铜铃声越来越远,雾湾的水波里,倒映着钢铁带的高炉、化工坊的烟囱,还有两洲人眼里越来越亮的光。林远知道,这船开出去的,不只是钢铁和橡胶,是一种谁也拆不散的联结——就像舰首的导流槽,把两洲的力,汇成了一股向前的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