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辛垂首,宽大的玄色云纹袍袖掩住了他紧握的拳,也掩住了内心翻涌的暗喜。,完!本.神¨站· \最`新^章′节~更.新_快/
他刻意放平了语调,揣着明白装糊涂。
声音在空旷肃穆的神殿内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疑惑:
“那师傅的意思是......”
主位之上,高踞于墨玉雕琢的宝座中的老人,身形隐在殿内长明灯投下的厚重阴影里,更显莫测。
他枯瘦如鹰爪般的手端起一盏灵气氤氲的灵茶,青玉杯壁映着他沟壑纵横的脸。
他慢条斯理地呷了一口,滚烫的茶汤似乎熨帖了他心底某些翻腾的思绪,殿内那无形的、令人窒息的威压也随之缓和了一丝。
“明年的天源秘境,”老人搁下茶杯,杯底与玉案相触,发出清脆却冰冷的声响,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慕容峰那老家伙,必定不会放过这个让新收的宝贝徒弟扬名的机会。”
他的声音低沉缓慢,像浸了冰水的钝刀,刮过帝辛的耳膜。
“秘境之内,法则森严,天仙以上修为的大能皆被排斥在外,不得入内。”
他嘴角扯出一个近乎冷酷的弧度。
“那里面……死个把所谓的天才,再‘正常’不过。纵使他慕容峰有通天手段,也只能在外面干瞪眼,鞭长莫及。?x/i?n.k?s·w+.?c?o·m\”
仿佛是为了印证这阴鸷的谋划,殿外原本还算晴朗的天空骤然暗沉。
浓墨般的乌云从西面八方翻涌汇聚,瞬间遮蔽了天光,将整座宏伟森严的神殿笼罩在沉重的铅灰色之下。
云层深处,惨白刺目的雷蛇时隐时现,蜿蜒游走,发出沉闷的“嘶嘶”声,带起一股令人心悸的毁灭气息。
空气中弥漫着湿润的土腥味。
风也停滞了,万物噤声,唯有那低垂的、仿佛触手可及的乌云,昭示着一场酝酿中的狂暴风雨。
“轰隆——!”
一道撕裂苍穹的紫电骤然劈下,紧接着是震耳欲聋的雷鸣,仿佛巨兽在云层中咆哮。
豆大的雨点随之砸落,冲刷着冰冷的石阶。
殿内,光线更加昏暗。
帝辛应声而动,没有丝毫犹豫,撩起衣摆,姿态极其恭顺地深深伏拜下去。
额头几乎触碰到冰冷光滑的墨玉地面,声音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狠厉。
“徒儿知晓!请师尊放心,徒儿定不会让那白玉衡……活着走出秘境!”
阴影中,老者满是褶子的脸上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那笑容却未达眼底,只牵动了皮肉,显得愈发阴森可怖。¢n′e-w!t¢i^a′n.x_i!.!o·r-g·
他微微颔首,却又话锋一转,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然,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此次你行事莽撞,险些坏了大事,不可不罚。”
他浑浊的目光扫过殿门两侧侍立如雕塑的十六名玄甲护卫,落在最末一人身上。
“十六,带你主子去‘寒渊水牢’,面壁思过三个月。让他好生醒醒脑子,也长长记性!”
“是!”
被点名的十六浑身一震,立刻从队列中跨步而出。
他身形精悍,动作迅捷,快步走到帝辛身侧,伸出覆盖着薄甲的手臂,想要搀扶起这位尊贵却此刻显得狼狈的主子。
帝辛几乎是本能地、带着一股被冒犯的戾气,
猛地甩开了十六的手!力道之大,让猝不及防的十六一个趔趄。
他后退了半步,头盔下的脸上满是错愕与惶恐,僵在原地,手足无措。
这突如其来的抗拒,让本就弥漫着低沉压抑气氛的神殿,瞬间变得更加死寂。
空气仿佛凝固了,只有殿外越来越密集的雨声,哗啦啦地灌入耳中。
帝辛猛地意识到自己身在何处,抬眼便对上宝座上老者那张阴沉得几乎滴水的脸,那浑浊的眼中蕴着毫不掩饰的不悦。
一股寒意瞬间窜上脊背,帝辛压下心头的烦躁与杀意。
迅速低下头,声音带着一丝刻意的虚弱和解释:
“徒儿身体尚可,就不劳烦人搀扶了,省得……平白惹他人笑话。”
他深深埋首,宽大的袍袖垂落,彻底挡住了他眼底翻腾的、如同殿外雷暴般的汹涌杀机。
必须尽快了!他心中嘶吼,必须尽快培植完全属于自己的势力!
这些碍眼的人,包括眼前这个道貌岸然、实则心胸狭窄如针尖的老东西,都该死!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