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声音,像是从每一幅画的阴影里,从每一粒尘埃的缝隙中,同时渗透出来。^天-禧¢小¢税.枉- \首\发′
它慵懒,戏谑,却又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属于主宰者的威严。
工匠的身躯瞬间紧绷,像一头准备迎战的巨熊,将林临护在了身后。
他那双眼睛死死地盯着前方那幅巨大的、被白布覆盖的画作,肌肉下的骨骼发出了细微的声响。
“出来。”
工匠的声音,如同两块金属在互相摩擦,低沉而危险。
“我们不是来和你玩捉迷藏的。”
“呵呵呵……”
一阵轻笑声在画廊里回荡,仿佛有无形的涟漪在空气中扩散。
那块巨大的、覆盖在画作上的白布,开始无风自动。
它不是在飘动,而是在“融化”。
像是被投入水中的墨块,白色的帆布边缘开始变得模糊、稀薄,向内卷曲,露出了其后隐藏的……东西。
那不是一幅画。
那是一扇窗。
一扇通往一个无法被理解的、由纯粹色彩和扭曲光线构成的世界的窗户。
窗内的景象在疯狂地变幻,时而是燃烧的星云,时而是破碎的几何图形,时而是无数张哀嚎的、融化的人脸。
紧接着,一只手,从那扇“窗”里伸了出来。
那是一只无比苍白、骨节分明、指甲修剪得无可挑剔的手。
它轻轻拨开仍在融化的“画布”,仿佛在拨开一道门帘。?艘^嗖·暁`说^徃¢ ¨埂*欣?最,全`
一个男人,从画中,走了出来。
他穿着一件深紫色的、沾满各色油彩的丝绒外套,身形瘦长,姿态优雅得像一位即将登台的戏剧演员。
他的脸,却是一片模糊。
仿佛是一幅尚未完成的、用炭笔草草勾勒出的素描。
五官的位置在不断地、细微地变化,时而是嘲讽的微笑,时而是悲悯的叹息,时而是癫狂的大笑。
只有一双眼睛,是清晰的。
那是一双燃烧着金色火焰的眼睛,充满了无尽的、对于“美”的狂热与偏执。
【千面画师】那双金色的眼睛,没有看如临大敌的工匠,而是饶有兴致地、像在欣赏一件艺术品般,上下打量着林临。
“画布。”他轻声赞叹,声音带着一丝陶醉。
“我能闻到你身上那股‘空白’的、美妙的清香。”
“就像一场大雪之后,覆盖了世间所有污秽的、最纯净的白色。”
工匠向前踏出半步,发出一声低沉的警告。
“我们是来交易的。”
他从金属箱里,取出了一件东西。
那是一颗人头大小的、由无数个精密齿轮咬合而成的机械心脏。
心脏的中心,封存着一小片不断在坍缩与膨胀的、深紫色的“空间碎片”。
“这是‘迷途钟楼’的核心。”工匠沉声说道,“一件能够扭曲空间、让时间迷航的A级奇物。用它,来换你的一次‘手术’。-狐?恋¢蚊-穴+ ,免\费*岳*渎-”
画师的目光,终于从林临身上,懒洋洋地移到了那颗机械心脏上。
他甚至没有多看一眼,便不屑地撇了撇嘴,那张素描般的脸上,勾勒出一个夸张的、表示厌恶的表情。
“奇物?机械?”
“我亲爱的工匠先生,你是在用一堆生锈的、毫无美感的废铁,来收买一位艺术家吗?”
“我追求的,是概念,是情感,是能让灵魂战栗的、无与伦比的美。”
“你的这些‘玩具’,在我眼里,连路边的鹅卵石都不如。”
他轻轻一挥手,一股无形的力量拂过,工匠手中的机械心脏瞬间解体,化作了漫天飞舞的、最原始的金属粉尘。
工匠的瞳孔猛地一缩。
“那你想要什么?”
画师笑了。
他那张模糊的脸,漾开一个灿烂的、孩童般的笑容。
“门票。”
他伸出一根苍白的手指,指向了林临。
“我要的门票,是你们的故事。”
“告诉我,是什么样的绝望,让你们走到了这一步?是什么样的疯狂,让你们决定亲手扼杀一个‘自我’,去换取一个虚无缥缈的机会?”
“我要看到你们的挣扎,听到你们的悲鸣。”
“因为……绝望,是这个世界上最动人的色彩。”
“而你们的这个故事,将是我下一幅杰作的、最好的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