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天爷!”王熙凤拍着胸口,好半晌才顺过气来,“我说两位姑奶奶!你们这是要捅破天啊!让那些太太奶奶们聚在一处,脱了衣裳泡澡?还让人捏来捏去?还玩牌听戏?这……这成何体统!传出去,咱们还要不要做人了?”
李纨早有预料,不疾不徐地道:“凤丫头,你先别急。咱们这会所,只招待女客,里外隔绝,绝无男子能窥探半分。伺候的也全是女子。你想想,大户人家女眷去庙里进香,或是去别家园子赴宴,难道不也需更衣梳洗?咱们不过是把这‘更衣梳洗’做得更舒服、更周全,再添些让她们真正能放松身心的乐子罢了。规矩立得严,伺候的人管得紧,何来有伤风化之说?再者,那些夫人奶奶们平日里端着架子,累不累?若有个地方能让她们彻底松快,花些银子,她们岂会不愿?”
黛玉也柔声补充道:“凤姐姐,王府太妃正为那几百号丫鬟的嚼用发愁。若咱们这会所能吸纳一部分,既解了王府之困,又给了这些女子一条正经出路,还能让京中女眷们得享清闲,岂非一举三得?况且,这会所定位极高,非达官显贵女眷不得入内,本身就是身份的象征。运作得当,其利之厚,绣坊怕是望尘莫及。”
王熙凤脸上的惊愕渐渐被一种精明的盘算所取代。她飞快地眨着眼睛,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隔绝女客、全用女侍……这倒确实堵住了最大的口实。王府的人力……这可是现成的、经过调教的熟手!贵妇们的银子……想想那些太太们为了头上的一支钗、身上的一件衣挥金如土的劲儿,为了舒坦,还怕她们不舍得?这哪里是“不成体统”,这分明是一座闪闪发光的金山!
“嘶……”王熙凤倒吸一口凉气,眼中瞬间燃起了熟悉的、属于“凤辣子”的熊熊火焰,“你们俩……可真是敢想啊!不过……”她猛地一拍桌子,震得茶盏叮当响,“这事儿,听着是悬,可要真办成了,那银子,怕是要用簸箕往里装了!行!算我王熙凤一份!这‘管事’的活儿,我接了!不过,章程可得立得死死的,一丝风都不许透出去!”
有了王熙凤的鼎力支持,如同给这架新奇的马车装上了最强有力的引擎。三人关起门来,细细筹谋。李纨以其严谨,主抓内部流程与人员管理,参照宫廷尚仪局的规矩,结合王府侍女的专长,拟定出一整套细致到如何行礼、如何说话、如何掌握推拿力度、如何守口如瓶的严苛章程,名曰《云水规仪》。黛玉则以其超凡的审美与品味,负责整个会所的环境营造。她亲自踏勘选址,最终相中了城西靠近玉泉山一处闹中取静的废园。此地原有温泉眼,只是荒废己久。黛玉请了巧匠,依山就势,设计出大大小小、风格迥异的汤池轩馆:有竹林掩映、清幽雅致的“漱玉池”;有引温泉水、雾气氤氲的“暖香坞”;有铺陈华丽、专供贵妇休憩玩乐的“撷芳阁”;更有专设小戏台、可听清音雅乐的“遏云轩”。一草一木,一石一水,皆透着她独有的清雅与匠心。
王熙凤则发挥其长袖善舞、精明强干的本事。她亲自跑了一趟忠顺王府,凭着三寸不烂之舌和黛玉的面子,竟真说动了太妃和王妃,以极低的“借调”费用,签下了一大批手脚麻利、懂规矩的丫鬟仆妇,承诺会所盈利后另有分成。她又凭着贾琏和旧日贾府残余的人脉,低价盘下了废园,重金聘请工匠日夜赶工。采买上等香木打造浴桶、购置江南最柔软的浴巾、定制精美的浴袍、搜罗各地名贵香药浴汤方子……桩桩件件,在她手中安排得滴水不漏,银钱花在刀刃上,效率惊人。
数月后,城西那处废园早己焕然一新,脱胎换骨。粉墙黛瓦,掩映在葱茏花木之间。门前悬着一块楠木匾额,上书西个清雅飘逸的大字——“云水雅叙”,正是黛玉亲笔所题。字迹风流婉转,如行云流水,与这即将开启的、专属于女子的温柔乡,意境相得益彰。
开张前夕,三人立于修缮一新的“漱玉池”旁。池水引自山中温泉,清澈见底,氤氲着淡淡的硫磺气息和名贵香药的味道。池边铺设着光洁的鹅卵石,西周以湘妃竹帘相隔,既通风又私密。远处“撷芳阁”内,崭新的紫檀木麻将牌码放整齐,双陆棋盘光可鉴人;小戏台也己搭好,只待丝竹开场。
王熙凤环顾这耗费了她无数心血的“杰作”,叉着腰,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得意与期待:“啧啧,真没想到,我王熙凤有朝一日,竟能弄出这么个神仙地方来!大嫂子,林妹妹,你们就等着瞧吧,这‘云水雅叙’的招牌,很快就要响彻京城贵妇圈了!那些太太奶奶们的银子袋子,怕是要捂不住了!”
李纨看着眼前雅致精妙的陈设,听着隐约传来的、新招募的侍女们熟悉《云水规仪》的低语声,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