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的社员青年来说,简直就是一步登天,鲤鱼跃龙门的天大喜事!
……
然而,在这山呼海啸般的祝贺声中,李铁柱却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对劲。?w_e*n_x^u-e,b~o·o?k′.,c.o¢m¢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被自己紧紧牵着的那只手,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甚至,还在微微地颤抖着。
他低下头,看到的,是苏晓梅那张毫无血色,苍白得如同宣纸一般的脸。
那双往日里,总是像盛满了星光的明亮眼眸,此刻,却空洞得,像两口枯井。
里面,除了死寂与痛苦,再也看不到任何东西。
“晓梅?”
李铁柱的心,猛地一沉!
一股强烈的不安,瞬间攫住了他的心脏!
这……这是怎么了?!
前一秒,她不还好好的吗?
是什么,能让一个刚刚还在为自己感到骄傲和幸福的女人,在短短几分钟之内,变成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
“对不起,各位领导,各位记者同志,我媳妇她……她身体有点不舒服,我带她去旁边歇会儿!”
李铁柱顾不上什么采访,什么表彰。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对着众人,匆匆地,抛下了这么一句话。
然后,在周围众人那错愕和不解的目光,一把拉着苏晓梅、
径直地,朝着河滩边一处僻静的角落走去!
“这……这是怎么回事?”
“李英雄,这是……怎么了?”
记者们面面相觑,孙专员和县里的领导们,也是一脸的茫然。
刚刚还好端端的庆功表彰大会,怎么突然就出了这种变故?
……
河滩的角落里,一块巨大的青石后面。
李铁柱转身看向苏晓梅。
他捧着苏晓敏那张冰冷的小脸,皱了皱眉。
“晓梅!晓梅你醒醒!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你别吓我啊!”
苏晓梅的身体,微微一颤,那双空洞的眼睛,终于有了一丝焦距。
她看着李铁柱那写满了关切的脸,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勉强地,挤出了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
“没……没什么,铁柱……”
她的声音,干涩而沙哑,带着一丝令人心碎的颤抖。
“我就是……就是太高兴了……一下子……有点缓不过来……”
“高兴?”
李铁柱的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他不是傻子!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从她身上传来的,那股深入骨髓的冰冷和……绝望!
这哪里是高兴的样子?!
这分明是……天塌了的样子!
“晓梅!”
李铁柱的语气,变得无比严肃,他死死地盯着苏晓梅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
“看着我!”
“我们是夫妻,是过一辈子的人!”
“有什么事,不能跟我说?!”
“天塌下来,我给你顶着!就算是阎王爷要来收你,也得先问过我李铁柱,答不答应!”
他这番充满了霸道和担当的话语,如同一道暖流。
瞬间就冲破了苏晓梅心中的堤坝!
“哇——!!!”
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猛地扑进了李铁柱的怀里。
将那封,被她攥得变了形的信,塞到了对方的手中。
整个人,如同一个迷路的孩子,放声大哭起来!
哭得,是那样的伤心,那样的……
肝肠寸断!
李铁柱的心,猛地一沉!
他有一种极其不祥的预感!
他不再多问,立刻展开了那张,已经沾染了斑斑泪痕的信纸。
映入眼帘的,是那一行,如同用鲜血写就的,触目惊心的文字!
【吾女晓梅亲启:见字如面,亦是永诀……】
李铁柱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强压下心中的震惊,继续往下看去!
【吾女晓梅亲启:见字如面,亦是永诀……】
【当你看到这封信时,爹娘,或许已不在人世。请恕爹娘不辞而别,只是,我们实在,撑不下去了……】
【……我与你母亲,自被下放至西风农场,至今已有半载。
此地名为农场,实为苦寒流放之地。
塞外风霜,日夜侵蚀,我与你母亲,早已是风中残烛,病骨支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