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都丞相府的竹帘被夜风吹得簌簌作响,郭嘉捏着刚送来的军报,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微*趣`小·说· ¢更!新·最*全_
烛火在他眼下投出晃动的阴影,映得"濡须口江东水军全灭"几个字像淬了血。
"奉孝?"程昱的声音从帐外传来,"主公问乌巢的粮道可还稳妥?"
郭嘉突然笑出声,指尖蹭过军报上"甘宁、高顺"的署名。
三日前他还在为江东二十万大军头疼,如今不过一场夜雾,周瑜的楼船便成了江底的碎木——法孝直这手"诱蛇出洞",当真是把江东君臣的七寸捏得死紧。
"告诉主公,江东的气数尽了。"他将军报折成方胜,收进案头檀木匣里。
案角的茶盏早凉透了,他却端起来抿了一口,凉茶激得喉头发紧,"再派快马去寿春,让于禁的先锋军加把劲,等周瑜的残兵退到历阳,正好关门打狗。"
亲兵领命退下时,帘外的更鼓声恰好敲过三更。
郭嘉望着窗外的星子,忽然想起去年在濮阳,他与法正隔着两军阵前对饮。
那时候法正还只是刘备身边的客卿,杯盏相碰时说:"郭军师若想看江东的船沉,不妨等入秋的江雾。"如今秋雾未散,船已沉了——这谋士的算计,竟比雾还浓三分。
千里外的建邺城,法正踩着青石板路往太守府走。
残阳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街边未及清理的血迹在砖缝里凝成暗褐,像撒了把碾碎的朱砂。
"军师!"一个浑身是土的校尉从巷口跑来,甲叶撞得叮当响,"西市的百姓说看见穿玄色斗篷的人往水门去了!"
法正的脚步顿了顿,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玉珏。
那是刘备入蜀时赐的,此刻触手生温。
他抬头望了眼城楼上的"刘"字旗,旗角翻卷间漏出半轮残阳,把他的脸照得明暗不定。咸鱼看书王 耕欣最全
"带三十个弩手跟我去水门。"他声音平稳得像无风的湖面,转身时广袖扫过墙根的野菊,"其余人继续搜街,莫要惊了百姓。"
校尉应了一声,刚要跑开,法正又补了一句:"若见着穿金缕鞋的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最后四个字说得极轻,混在风声里几乎听不见。
他望着校尉跑远的背影,喉结动了动——孙权若真从水门跑了,这建邺城里的血,就算白流了。
许都的校场此时却灯火通明。
曹操立在点将台上,玄色大氅被夜风吹得猎猎作响。
乐进单膝跪地,掌心托着块染血的令箭:"末将愿带三千虎豹骑,今夜子时前摸到乌巢寨后。"
"好。"曹操抚着剑柄冷笑,剑锋映出他眼里的寒芒,"让元让在延津多擂几通战鼓,张辽的旗幡要插满南岸——刘备若真把乌巢当命根子,必定要分兵来救。"
"可乌巢的粮草"站在旁侧的荀攸皱了皱眉。
"粮草是虚的,人心是实的。"曹操转身指向挂在墙上的地图,指尖重重按在"延津"二字上,"刘备要保荆州,必守乌巢;我要断他粮道,他便不得不分兵。
等他的人马散在黄河两岸,延津这把火,才能烧得透。"
乐进领命退下时,马蹄声惊起几群寒鸦。
曹操望着夜空中掠过的黑影,忽然想起前日收到的密报——刘备帐下那个叫陈子元的穿越者,最近总在跟赵云合计什么"火油车"。
他捏了捏腰间的玉牌,那是袁绍旧部送来的,刻着"乌巢守将贪酒"六个小字。
"丞相。"许褚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探马回报,刘备的信使刚出汉中,往延津方向去了。"
曹操望着远处渐起的尘烟,嘴角勾起半分笑意。
他知道,此刻在汉中王的大帐里,或许已经有人在争论该不该分兵乌巢。+b¢o+o_k′z¨u¢n¨._c+o?m~
而真正的杀招,才刚要出鞘。
此时的汉中,月光正漫过中军帐的帘幕。
贾诩坐在案前,手指轻轻叩着新收到的八百里加急。
帐外忽有脚步声响,他抬眼望去,见陈子元掀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