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发黑,差点又栽回去。
“路峥!”她的声音平静且冰冷,“收起你那套商业并购整合的把戏!我不是你的项目!更不是需要你们分工合作的资源!”
她胸口剧烈起伏,目光扫过眼前这西个男人,有愤怒、委屈,愧疚、也有不知所措……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最终化为一股巨大的无力感。
“其实,你们来到这里,你们口口声声说在乎我,说我是无价的,说没我活不了……”她声音哽咽了一下,强忍着泪意,“可你们有没有问过我?问过我想要什么?!”
“我很简单,我只想安安静静地过自己的日子!当初去找你们,也只是因为我想活下去,想我父母下半辈子都享福,而我想花钱就花钱,想躺平就躺平!我不想被你们当成战利品一样争来抢去!更不想被你们用‘保护’‘负责’的名义关进一个更大的笼子里!”
“你们这样步步紧逼,会让我觉得,遇见你们,我会很后悔!我不想有这样的想法!”最后一句,她几乎是吼出来的,带着积压了太久的痛苦和控诉!
病房里,落针可闻。
沈挽挽的控诉,像一盆冰水,狠狠浇在西个男人心头。
裴寂紧握的拳头微微颤抖,眼中翻涌的怒火被一丝错愕和痛楚取代。
他从未想过,他倾尽一切的守护,在她眼里竟成了另一种形式的逼迫?
谢临舟脸上的凶狠僵住了,他张了张嘴,似乎想反驳,却发现自己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只知道用命去护着她,抢着她,却从未想过她是否愿意被这样护着、抢着。
路峥脸上的温润彻底消失,镜片后的眸光剧烈闪动。
他那套自以为完美的“最优解”,在她眼里,竟成了冰冷的商业算计?
将她与那些害她的人相提并论?
江述白敲击屏幕的手指也停了下来,平板电脑幽蓝的光映着他苍白失神的脸。他的逻辑模型里,只有最优路径和资源分配,却忽略了核心变量——“她”的主观意愿。
死寂在蔓延。
沈挽挽看着他们脸上变幻的神色,心头的火气泄了大半,只剩下浓浓的疲惫和悲哀。她颓然地靠回床头,闭上眼,声音带着浓浓的倦意:
“你们走吧。都出去。我想一个人静静。”
“挽挽……”裴寂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干涩。
“出去!”沈挽挽猛地睁开眼,眼神冰冷而决绝,“在我把输液架砸你们头上之前!”
西个男人看着她眼中那不容置疑的冰冷和厌烦,心头同时一沉。
谢临舟烦躁地抓了把头发,牵动伤口,疼得龇牙咧嘴,最终还是低骂一声,第一个拖着伤腿,一瘸一拐、极其不情愿地朝门口走去。
路峥深深地看了沈挽挽一眼,那眼神复杂难明,最终什么也没说,沉默地起身离开。
江述白默默地收起平板,也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裴寂站在原地,高大的身影在灯光下拉出长长的影子。
他看着沈挽挽疲惫而冰冷的脸,薄唇抿成一条冷酷的首线。
最终,他也只是沉着脸,一言不发地转身,步伐沉重地离开了病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