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风在窗外掀着浪,老洋房的木窗被撞得咚咚响,像有人在外面使劲擂鼓。?零~点^墈*书, _追!嶵^辛¨蟑_洁?
三人把东西挪了挪,一屁股坐地上。
从此,椅子变高了,桌子变壮了,小夜灯的光透出来是昏沉的,刚好照亮围坐三人的膝头。
舒坦多了。
今天是冯小军主讲,张野主陪,陆砚主劝。
冯小军讲着‘那件大事’,面容肃穆;
酒精酒精,张野拿酒压惊;
主劝的陆砚,迟迟不能作声。
时移事移,今天晚上属于正儿八经的加班,他理当控制局面,小酌就好。
可一个故事太煽情,两个听得太入迷,能控制自己不端杯子,都不错了!
“学姐是我们一见钟情的对象。”
“咔!”
话说一半,张野又给自己开了一瓶。
“刚入学的时候,谁也不服谁,但没胆子去聊天,只是暗里‘斗争’。其实也不是真想谈恋爱,机会来了反而一个个要慌的......”
原是情窦初开的暗恋,无疾而终的相思。
是一个优秀的女孩,更是一个承载美梦的信仰。
学业受挫,想起是她也曾走过的路,便可忍受枯燥;
遇见情侣卿卿我我,想起她的存在,便可抗拒寂寞;
抽象而遥远时,如月亮高挂心头;具体而可及时,是滚烫的酒,腊月寒冬不过爽风扑面。
然而心尖上的人,选择了结束生命。
这是多少句言语,都无法道尽的遗憾。
“他们研究生,学业压力很重......心理压力不是一般的大。”
“敬学姐个。”
张野手一挥带倒了地上的空瓶,易拉罐碰撞的脆响被窗外风声吞掉一半。
此刻,没喝比喝多,难受。
没喝,比喝多,勇敢。
三个人,喝酒名额有两个,陆砚让给冯小军,冯小军表示不用。
寂寞的神色,不那么亮的灯下,他连影子都是虚的。
张野就不够勇敢。
一个独酌,十几瓶下肚,厕所上了几道,酣畅而睡。_完/夲_鰰?颤¢ \已`发+布_最.欣′彰.劫~
十一点半,陆砚上好闹钟,听着声,眼皮渐沉。
老洋房如风雨里的孤岛、陷入沉睡。
头顶幽蓝的呼吸灯一闪一闪,像雨幕中的星星。
......
灯光下,深红宝石液体一闪一闪,像出国那年,黄浦江边粼粼的波光。
吃完晚饭,两女赶在下雨前便回来了。
算了算,从睁眼去公司,到吃饭的间隙,再开车回来......
一直没有独处时间。
便意味着,一直要笑,要开心。
已经有多久没有沮丧着过一天了?
现在就连坐过的沙发垫,离开时都会下意识把它摆好。
顾南乔发着呆,记忆回到昨天......
‘乔乔咱们多吃点,一会去你上次说的音乐节好不好?正好陆砚可以帮我们把人挤开、拿东西。’
她在一旁看着顾南乔,顾南乔眼神从容,说:‘音乐节不是天天都有,怎么办?’
其实当时想的是,第一排票价多少来着?
好像足够几天饭钱了,省着点,甚至能一星期。
‘那就livehouse,反正我们慢慢找嘛。’
帮忙盛汤,端过来,闺蜜自以为抓住了她的心意,说着可能讨喜的话。
那双楚楚动人的杏眼看起来依然纯洁,一副什么都不懂的模样。
不是了解杨灵的话,以她那颗即将破碎的心,甚至会揣测对方在故意为难。
偏偏两人相识十几年。
曾经就觉得杨灵傻傻的,如今想法更甚......
谁能知道,自从顾明远没了音信起,恐惧的种子就在心里长势凶猛。
谁都不能说,谁都不能说!
一个劲地提醒自己——说了也无济于事,反而会惹来麻烦和异样眼光。
开那辆价值不菲的车上下班的时候,常常会想,会不会下一刻就会有人把她从车里拉出来,说‘充公了’。
她知道,收缴资产也不会如此暴力。
她更知道,不论顾明远出不出现,收缴资产已成定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