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四合,沙漠的夜风裹挟着细沙拍打在残破的帐篷上,发出沙沙的响声。·3!3^y!u′e.d·u′.~c~o,m/葛小蛮蜷缩在简陋的床铺边,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张岭军滚烫的额头。他的体温时高时低,眉心紧蹙,即使在昏迷中也不得安宁。
"已经三天了..."她喃喃自语,嗓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脖颈处的鳃纹因缺水而干裂,渗出细小的血珠,她却浑然不觉。
帐篷门帘被轻轻掀起,汐端着药碗走了进来。她的鱼尾已经化为双腿,但走路的姿势仍带着鲛人特有的优雅,每迈一步都像是踏在无形的波浪上。
"喝了这个。"汐将药碗递给葛小蛮,目光落在她干裂的鳃纹上,眉头微蹙,"你也该顾着自己。"
葛小蛮接过药碗,却先俯身扶起张岭军,小心翼翼地喂他喝下。药汁呈深蓝色,散发着海藻的腥味。张岭军在昏迷中本能地抗拒这陌生的味道,药汁顺着嘴角流下。
"乖,喝下去..."葛小蛮轻声哄着,用拇指拭去他下巴上的药渍。这个动作她做得无比自然,仿佛已经重复了千百遍。
汐看着这一幕,耳后的鳍状纹路微微颤动——这是鲛人情绪波动的表现。"他体内的九幽之毒已经侵蚀心脉,单靠海灵药治不好。"
"那怎么办?"葛小蛮猛地抬头,眼中血丝密布。
汐沉默片刻,从腰间取出一枚珍珠。这不是普通的珍珠,表面流转着七彩光华,内里似乎有液体流动。"鲛人皇族的心头血凝珠,可解百毒。"
葛小蛮瞳孔骤缩。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心头血是鲛人最珍贵的精华,取之伤及本源。
"给我。"她毫不犹豫地伸出手。
汐却将珍珠收回:"代价很大。服用者需与献祭者结下'血誓',同生共死。"
帐篷外突然传来铁无心的咳嗽声。他掀开帘子走进来,金色铠甲上满是裂痕,连眉心的太阳纹章都黯淡了几分。"打扰了。"他略显尴尬地搓了搓手,"观星子前辈有发现。"
葛小蛮轻轻将张岭军的手放回毛毯下,指尖在他掌心短暂停留——那里有一道陈年伤疤,是小时候被冻伤的。她站起身时晃了一下,铁无心赶紧扶住她的肩膀。
"小心。"
葛小蛮勉强笑了笑:"没事,只是起得太急。"她习惯性地将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这个动作让铁无心恍惚看到了当年太虚门那个活泼的小师妹。
三人走出帐篷,来到营地中央的火堆旁。观星子正在研究黄泉镜,镜面上的黑色漩涡比三天前小了一圈。阿岩蹲在一旁,双手托腮,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镜子,连葛小蛮走近都没察觉。
"有进展?"葛小蛮问道,声音比刚才稳了些。
观星子抬头,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他倒茶时小指依旧微微翘起,与沙漠环境格格不入的优雅。"九幽虽被封印,但它的预言不假——七块碎片聚齐,仪式已经开始。/衫-巴\看^书/蛧_ ~已·发\布!醉·鑫?璋,踕\"
"什么仪式?"铁无心皱眉。
"复活仪式。"观星子指向镜中漩涡,"九幽本体仍被封印在'无间渊',但它的力量正通过碎片渗透人间。当所有碎片共鸣到一定程度..."
"它就能突破封印。"葛小蛮接话,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她看向远处——张岭军所在的帐篷孤零零地立在那里,像一个随时会消失的梦。
观星子点点头:"而且...它选中张岭军不是偶然。"他压低声音,"三百年前那场大战,九幽被'太虚真人'封印。而张岭军,是真人后裔。"
铁无心倒吸一口凉气:"所以它对张岭军的身体如此执着..."
葛小蛮咬住下唇,直到尝到血腥味才松开。这个习惯性动作最近越来越频繁,原本粉嫩的唇瓣已经布满细小的裂口。"有什么办法能彻底消灭它?"
观星子沉默良久,才缓缓道:"传说太虚真人留下了一件神器,名为'净世莲'。若能找到..."
"我知道在哪。"葛小蛮突然说,所有人都惊讶地看着她。"太虚秘境最深处,历代只有掌门能进。"她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师父临终前告诉过我。"
铁无心若有所思:"难怪掌门师叔一直想抓你..."
夜风渐强,火堆噼啪作响。阿岩已经靠在观星子腿上睡着了,手里还攥着那块赤焰门护身符。汐望着星空,突然开口:"时间不多了,你们必须做决定。"
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