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尤为清晰:十二岁的皮克躲在衣柜里,透过缝隙看着父亲用餐刀剖开妹妹的喉咙,鲜血流入水晶杯时,老罗斯柴尔德大笑了起来。
"原来如此。"红斗篷转动剑柄,皮克的身体开始液化,"你们家族从始至终都在......"
皮克己经发不出完整音节,他的下颌骨最先融化,接着是眼球和脑组织,当血剑抽离时,原地只剩一滩冒着气泡的黑红色浆液,表面漂浮着几颗未完全溶解的獠牙。
“啪、啪......”
就在红斗篷准备离开的时候,他突然听见了掌声。
清脆、缓慢、带着某种戏剧性的节奏,像是观众为落幕的悲剧献上的喝彩,他转身时,剑柄处的眼球仍在转动,瞳孔收缩成针尖大小。
国王站在十步外的喷泉废墟上,月光将他赤裸的身躯镀成青白色,怪物们的残肢挂在他身上如同另类的装饰:某只三眼生物的肠子缠绕在腰间,某个野兽的尖牙项链在锁骨处晃荡,右肩上嵌着的半张人脸,那应该是某个实验体被生生撕下的面部皮肤,此刻正随着国王的呼吸微微抽搐。
"精彩。"国王踢开脚边半融化的尸体,"我本以为罗斯柴尔德能多撑一会儿。"
“那么外乡人,以你的眼光来看,我的新衣如何?”
"你的新衣?"红斗篷皱了皱眉头,"那只不过是女巫的把戏罢了。"
国王突然大笑,他跳下喷泉时,踩碎了最后一块印着罗斯柴尔德家徽的地砖。
"你以为这只是女巫的把戏?"国王的声音突然变得低沉而浑浊,"看看这片土地吧,外乡人。"
他张开双臂,远处坍塌的王宫废墟突然震颤起来,砖石如同倒流的雨水般升向夜空,在半空中重组、拼接,转眼间恢复成原本的巍峨模样,但那些墙壁不再是石料——而是由无数扭曲的人体浇筑而成,手脚从窗框伸出,张开的嘴巴构成了拱门的轮廓。
"这个王国覆灭了?"国王踩过地面,每一步都在泥土上留下燃烧的脚印,"不,它正在重生,而我——"
他指向红斗篷。
"你杀死了罗斯柴尔德公爵,阻止了他的出逃,我可以赐你贵族的地位。"
"......虚无缥缈的新衣。"看着癫狂的国王,红斗篷摇了摇头,"拯救不了你软弱的内心。"
空气凝固了。
"软弱?"国王的声音突然变成尖利的嘶吼,"这么久以来,我一首在忍耐,就是为了有朝一日彻底摆脱罗斯柴尔德的掌控,为此你知道我忍受了多少常人所不能忍受的痛苦吗?连死亡都——"
红斗篷突然暴起,血剑划出一道猩红弧光,但下一秒,即便是红斗篷,瞳孔也微微一颤。
国王首接徒手抓住了剑身。
"——都拒绝了我。"国王完好无损地站在原地,声音里满是嘲弄,"现在,最后一次机会,跪下,或者成为新王国的基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