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言忙碌一天,本来打算在外边休息,顺便找点乐子放松一下的时候,接到母亲打来的电话,让他今晚务必回家吃饭,言语中是少有的坚定与不容反抗。`l~u¢o′q¨z,w_..c+o/m~
他本来还想和母亲撒个娇,把事情敷衍过去,还未开口,母亲那边的电话已经挂了。
不对劲。
一种如同陷入深海的窒息感忽然从胸腔里漫上来。他想起以前母亲曾经说过,怀他的时候胎位不正,不足月的时候被查出脐带绕颈,最后只能提前催产,但还是选择了剖腹。
所以弟弟与他的年纪相差较大,因为楼辉云在剖腹产之后需要调养身体。
楼辉云的身体本就不好,本来是不适合生产的,但好在她“肚子争气”——大家都这么说,生了两个儿子,“正房”的地位算是保住了。
那荣华富贵也算是保住了。
所以楼辉云对靳言和靳毕一向溺爱,但在康复医疗的事情后,靳言顺着靳毕的线索一直查到齐沛沛,又发现齐沛沛与母亲有一腿……
母亲包养几个小白脸,他一点不吃惊。
姬木兰有,薛世瑜可能也有,所以母亲当然可以有。
真正让他震惊和痛苦的,是他竟然比弟弟更晚知道这件事。虽然楼辉云说这是意外,也给出证据,说齐沛沛是先进了公司她们才好上的。
但靳言不是三岁小孩。
齐沛沛可是靳毕的秘书,这么重要的岗位,难道靳毕会不做背调?
还是说靳毕周围的人都是蠢货,他靳言都能查到的东西,靳毕身边的人一个都查不出?
又或者是齐沛沛如此手眼通天,竟然能瞒过靳毕?而这么厉害的一个人,居然甘愿只在靳毕身边做一个秘书?
答案显而易见。-d~i?n\g~x¨s,w?.·c_o′m`
母亲与弟弟达成了一致,而这“一致”里,也包括一起瞒着他。
他甚至不敢多想,母亲到底是否知道靳毕和姬木兰的关系。
三十年来的幻梦被戳破,靳言终于迟钝地意识到,或许手心手背都是肉,但肉也有厚薄之分。
而他是那块薄的。
从那之后,他就开始经常有那种胸腔被什么压迫着、几乎无法呼吸的窒息感。
有时是在车上,有时是在梦里——一觉醒来,满头大汗,好像刚才真的被谁按在羊水或者海水里,几乎要溺毙。
而这种感觉在靳家老宅时最为常见。
所以他才开始以工作的名义,长期留宿在公司,尽量减少回家的频次。
尽管他知道母亲对薛世瑜在外面玩男人的事情耿耿于怀,他也知道母亲不知道他和薛世瑜已经谈过这件事情并且达成了一致,但他不愿意把这些对母亲说明。
他不想承认,但他确实享受着这久违的“母爱”。
虽然成分复杂,但确实是母爱。
他不能再让自己被那种窒息的痛感控制,他不能再变回那个连自己什么时候出生都无法控制的软弱的胎儿。
他只需要做一件事:毁掉靳毕。
只要他成为母亲唯一的孩子、父亲唯一的继承人,那么所有的事情就都解决了。_咸^鱼*看¨书_ `最*新.章!节,更_新/快^
弟弟最骄傲的就是他是个天才而他不是。
那就让他变成傻子吧。
他准备了很久。做得可谓是天衣无缝,毫无破绽。
起码,在靳永淳把那张记忆卡甩到他脸上的时候,是这样的。
薛世瑜不在,也没有用人,书房里只有他、父亲和母亲三人。
这是一场家庭会议。
“爸……”
“你不要叫我爸!”靳永淳反手又是一巴掌,打完后右手还在微微颤抖,“我没有你这样连对弟弟都能下毒手的儿子!”
靳言的腿一下就软了。
原来是一场家庭审判。
那种窒息的感觉再次从他的胸腔里涌了上来,漫过咽喉、嘴巴、鼻子和眼睛,辛辣的痛觉直冲上脑门。
濒死之际,他怀着最后的希望看向母亲。
可楼辉云的眼里只有失望。
输了。
他想。
果然和自己想的一样,虽说都是她心头掉下来的肉,但果然是无论在孕期还是生产都没给母亲带去太多麻烦和焦虑,生下来还是天才的那块肉更厚一些。
既然如此,既然已经是弃子了,那当然要狡辩啊。
靳言大声喊道:“我没有!爸!你怎么能这么想我!”
“别骗人了,言儿。”楼辉云摇着头,“承认吧,我们知道你做了什么。现在……说什么……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