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动挣扎,西蹄乱蹬,将泥泞的地面刨出深坑,但那沉重的支架如同生根般死死钉在它身上,让它无法挣脱。
秦铁柱没有丝毫犹豫,在支架落下的瞬间,人己如猎豹般扑出!开山刀在他手中化作一道森冷的匹练!
“噗!”
刀锋精准无比地从野猪耳后下方、颈椎骨的缝隙中狠狠刺入!手腕一拧,彻底搅碎了中枢神经!
野猪庞大的身躯猛地一僵,最后徒劳地抽搐了几下,轰然倒地,溅起大片泥浆,再无声息。整个过程,从投石激怒到致命一刀,不过短短十几秒,快、准、狠,充分利用了地形、陷阱和自身的爆发力。
秦铁柱拔出刀,在溪水里洗净血迹。他迅速处理猎物:剥皮、剔骨取肉。精肉(里脊、后腿)、肋排分割好,肥厚的板油单独割下。沉重的肉块塞满了背篓,血腥气浓烈。
当他推着“飞鸽”,后座捆着沉甸甸的野猪肉回到小院时,夕阳正把院墙染成橘红色。这一次,院里的景象又有了新变化。
仓房旁边,用土坯新砌了一个小小的、方方正正的“屋子”,不过半人高,顶上盖着石板和厚厚的茅草。小屋里正冒出缕缕带着松柏清香的青烟。
“哥!快来看!”小丫兴奋地跑过来,指着那小屋子,“嫂子弄的熏房!用你砍回来的松枝和柏树枝熏肉呢!可香了!”
周晓兰正小心地往熏房下方的小灶口里添着半燃的松枝,控制着火候。她脸上沾了点烟灰,眼睛却亮晶晶的:“柱子,回来了?我想着光腌肉还不够,熏一熏能放更久,味儿也好。照着以前看我爹熏腊肉的法子弄的,不知成不成。”
秦老汉帮着把熏房顶上的石板盖掀开一条缝,浓郁独特的熏肉香气混合着松柏的清香立刻弥漫开来,引得人食指大动。里面悬挂着几条昨日分割好的野猪肉条,表皮己熏染上一层诱人的金红色。
“成!太成了!”秦老汉吸着鼻子,连连点头,“这法子好!比光腌着强!”
秦铁柱看着那小小的熏房和忙碌的家人,心中暖流涌动。他卸下背篓里的肉:“正好,这些也处理了,能熏的都熏上。”
晚饭依旧是萝卜炖肉,但多了新花样——周晓兰切了一小盘刚熏好的、还带着温热的野猪后腿肉。瘦肉呈深红色,带着漂亮的纹理,脂肪部分晶莹透亮,散发着浓郁的烟熏和松柏香气。
“尝尝!”周晓兰有些期待,又有些忐忑地夹了一筷子放到秦铁柱碗里。
秦铁柱夹起送入口中。瘦肉紧实耐嚼,咸香中透着松柏的独特清香,油脂部分入口即化,醇厚不腻。一种更加醇厚、更加耐储存的味道在舌尖弥漫开来。“好吃。”他肯定地点头,又夹了一筷子给眼巴巴望着的晓柱,“比光腌的香,能存更久。”
“嫂子真厉害!”小丫也吃得满嘴油光。
秦老汉更是连声夸赞:“这法子好!省盐,味儿还足!晓兰这脑子活络!”
周晓兰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抿嘴笑了,脸颊微红。
吃过饭,秦铁柱没像往常一样立刻休息或进山。他坐在新削好的矮凳上,看着院中那飘着袅袅青烟的小小熏房,又看看旁边正在用热水烫洗猪肠肚、准备灌制血肠的家人,一个念头渐渐清晰。
“爹,晓兰,”他开口,声音不高,却让家人都看了过来,“这熏肉的法子,我看挺好。山里野物多,光靠咱一家,也存不了多少。要是…要是村里大伙儿,都能存点…”
秦老汉一愣:“柱子,你是说…把法子教给大伙儿?可这…这熏肉费柴火,还得搭熏房…”
“费柴火不怕,”秦铁柱目光沉稳,“后山老林子,枯枝败叶多得是,勤快点就成。熏房也不用多讲究,挖个土坑,上面搭个架子蒙上草帘子也能凑合。关键是,熏过的肉,省盐,不容易坏。开春青黄不接,或者…万一山里收成不好,也算个嚼裹。”
他顿了顿,看向周晓兰:“晓兰,你爹是村长,这事…你看,能不能跟你爹提提?就说…就说护林队那边听来的经验,说多存点熏肉腊货,能防林区野兽冬天缺食下山祸害?让大家伙儿秋收后,有余力的,都熏点存着?山里的野味,自家养的鸡鸭,都成。”
周晓兰眼睛一亮:“这说法好!爹肯定信!护林队传下来的话,有道理!冬天野兽饿急了是爱往山下蹿!我明天就跟爹说去!”
秦母一边收拾碗筷,一边感慨:“柱子这心是好的。可这年头,谁家有余粮余肉啊?就怕大伙儿没东西可熏…”
“能存一点是一点。”秦铁柱声音低沉,“总比没有强。”他目光扫过沉睡的村庄轮廓,夜色里,点点煤油灯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