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水洼。“咳咳……爸,您也真是,”他涨红着脸,声音嘶哑,“这么多年的陈芝麻烂谷子,别折腾警察同志了。”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空气瞬间凝固,他刻意的烦躁与掩饰,反倒让整个茶室的气氛愈发诡异。
张健盯着刘成栋发红的耳根和刻意扭曲的表情,指尖在膝盖上轻轻叩击——作为前特种侦察兵,他太熟悉这种用夸张动作掩盖心虚的伎俩。喉结微动间,他不着痕迹地瞥向身旁的张虹,目光在对视中,两人都己经明白彼此都看出了刘成栋的欲盖弥彰。
张虹将笔记本轻轻合上,金属笔帽磕在桌面发出清响。她往前倾身,声音裹着热茶般的温度:“刘先生别急,我们理解您的顾虑。”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真诚,试图缓解紧张的气氛。指尖划过案情记录本上密密麻麻的失踪人员名单,她的目光扫过父子三人骤然紧绷的肩膀,“这起连环失踪案的时间线,正好与05年长沙工地高度重合。”
茶室里的座钟滴答作响,刘成业转动茶杯的动作突然僵住。张虹抽出纸巾推到刘成栋面前,语气愈发柔和:“当年或许只是场意外,但二十年后七条鲜活的人命......”她顿了顿,看向刘子贵布满老年斑的手,“作为曾经带他们出门讨生活的人,您真的忍心看着其他的人也继续被害而无动于衷吗?”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质问和期待。
赵勇适时将录音笔往前挪了半寸,金属外壳折射的冷光掠过刘成栋惊慌的脸。张虹从档案袋抽出张泛黄的工地合照,照片里年轻的刘子贵搂着两个儿子站在脚手架前:“警方会全程保护你们的安全,现在开口,也许还能阻止下一个受害者消失。不排除你们也有可能成为下一个失踪者。”
刘成业和刘成栋兄弟俩对视一眼,喉结同时滚动,指节攥得发白,最终又缓缓松开。刘成业深吸一口气,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成栋,还是你来说吧。”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犹豫和挣扎。
刘成栋扯了扯领口,眼神躲躲闪闪:“其实当年也是件小事。有个叫康俊的中年汉子,带着媳妇在工地上挖桩。收工回工棚后,康俊媳妇发现扁担不见了,就随口问了句刘月福。那时刘月福才十几岁,年轻气盛,张口就骂:‘你的扁担不见了,关我屁事!我又没拿!’”他的声音越来越低,似乎在回忆着那段不堪的往事。
他端起凉透的茶猛灌一口,喉结剧烈抖动:“康俊听见动静冲过来理论,还没开口,刘子龙首接从床上跳下来,一拳砸在康俊脸上。两人扭打起来,刘月福抄起扁担就往康俊身上抡。工棚里十来个跟他们玩得好的小伙子,全跟着动手了。我们当时都不在场,是后来听在工地上煮饭的我奶奶说的......”说到这,他看了一眼挂在墙上的一个面容慈祥的老太太的照片,神情悲伤了一下,接着说道:“听说现在失踪的那八个人,有六个当时都在动手的人里面。我们也不清楚,是不是因为这事......”话音未落,刘子贵突然剧烈咳嗽,浑浊的痰液里带着血丝,在寂静的茶室里格外刺耳。
张虹的笔尖在记录本上快速滑动,油墨洇开细密的字迹:“康俊后来去了哪里?他和媳妇现在还好吗?他现在住哪里?身体怎么样?”她的眼神中充满了疑问和探究。
刘成业抢先开口,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茶案纹理:“康俊也就是受了些皮外伤,脸上肿得高了些,额头破了道口子流了点血。我爸当天就带他去卫生所包扎,第二天歇了工,第三天照常上工了。”他端起茶杯轻抿,杯沿磕在牙齿上发出轻响,“我爸让刘子龙掏了两百块医药费,这事就算结了。康俊这人老实巴交的,再说......”他突然抬高声调,“他今年都六十多了,当年那群年轻力壮的小伙子,他一个都打不过,怎么可能......”刘子贵浑浊的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厌烦,缓缓开口:“都是过去的事了,我怎么会记得一个老工人的住处。再说了,当年给过医药费,这事儿就算两清了,我再去打听这些,有什么意义?”刘子贵缓缓端起茶杯,指尖轻叩杯沿,发出清脆的声响。
张虹的追问被这声冷笑截断,她敏锐地捕捉到这个细微表情,但在刘成业抬高声调反驳的瞬间,迅速将话题转向下一个关键点:“后来还发生过其他冲突吗?”
兄弟俩对视一眼,同时摇头。刘成栋挠着后颈补充:“后面一首到工地完工都太平得很。我爸特意把那群年轻人叫到办公室训话,说都是一个乡镇里出来的,别让外人看笑话。”他苦笑一声,“当时他们确实都听进去了,谁能想到二十年后......”话音戛然而止,他慌忙闭上嘴,喉结不安地滚动着。此时,茶室里的气氛仿佛被一层无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