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井底塌方"西个字上反复晃动:"根据走访,2005年7月12日,刘子贵承包的工地发生重大安全事故,一名叫陈水生的工人被困井底,三天后才将遗体挖掘打捞出来......"
张健的拳头重重砸在会议桌上,震得水杯里的茶叶剧烈翻滚:"刘子贵父子接受问询时,只字未提塌方死人的事!"飞溅的茶水在白板上炸开褐色的花,他额角青筋暴起,想起审讯时那对父子信誓旦旦的模样,胃里一阵翻涌。市局刑警大队长肖队摘下因用力过度裂开的白手套,指节叩击桌面:"张健,你那边康忠的审讯结果和这起事故有什么关联?"
张虹迅速翻开记录本,将康小壮、周桂兰的线索与塌方事故在白板上串联。随着红色记号笔划出的箭头交织成网,会议室里的气氛愈发凝重。她画第三个箭头时手抖了一下,墨迹在"康小壮"名字上晕开血般的红斑——而康小壮,此刻正在千里之外的办公室签署慈善支票。
恰在此时,清风手下的女警抱着一沓资料疾步而入,气喘吁吁道:"肖队!长沙警方接到我们上午发出的协查函后,刚刚加急传真过来康小壮的资料!"肖平南接过还带着温热的打印件,纸页间油墨未干的字迹泛着蓝光——康小壮2009年长沙理工大学硕士毕业后,在姨父康启成资助下创立网络公司,三年后拓展汽车修配产业,如今名下17家分店遍布长沙商圈,企业信用记录干净得近乎完美。
张健盯着照片里西装革履的康小壮,后者温润的笑容与审讯室里康忠癫狂的面孔在他视网膜上重叠。法医报告说刘春平胫骨有煅烧痕迹,而眼前这个企业家连小学打架记录都查不到——多么干净的履历啊,就像他们今早在王秀兰家看到的那碗牛肉面,汤清面净,底下却沉着看不见的泥沙。
"高学历、白手起家的企业家?"张健凑近细看,喉结滚动着咽下怀疑,"当年工地塌方案件发生时他才十几岁......"话音未落,肖平南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尖锐的铃声刺破会议室凝滞的空气。他低头瞥见屏幕上"冯局"二字,脸色瞬间凝重,迅速划开接听键,同时抬手示意众人噤声。
"平南,立刻接新任务!"冯局的声音裹着电流从听筒炸响,"平山县一中一名高中生失踪两天后,尸体在学校后山山腰被发现!"肖平南握着手机的指节发白,目光扫过白板上尚未理清的线索网络,太阳穴突突首跳:"冯局,这边多人失踪案刚有一点眉目......平山刑警队连普通命案都啃不下?"
听筒里传来纸张摩擦的沙沙声,冯局的叹息像钢针扎进凝固的空气:"死者是市政协委员的独生子。现场没有指纹、没有目击者、没有监控盲区——太干净了。平山的老李他们查了两天,连死亡时间都测不准。"肖平南攥着手机的手指关节发出轻微脆响,他望向墙上的警徽,金属国徽在夕阳中泛着冷光。
"记住带上张虹。"冯局挂断前的最后一句话钉进会议室,肖平南转头时,看见张虹正在给激光笔换电池,她涂着透明甲油的手指在按钮上灵巧跳动,仿佛完全没注意到七道聚焦过来的视线。
张健刚准备转身,会议室的门突然被撞开。老法医曾云龙戴着乳胶手套冲进来,额角还冒着汗都顾不上擦一下,怀里的文件夹随着跑动哗啦作响。"肖队!重大发现!"他将一叠装订整齐的报告拍在桌上,纸页间夹着的DNA比对照片微微发颤。
肖平南翻开报告的手顿了顿,荧光打印的基因图谱在冷白灯光下泛着幽蓝。"下榔头村发现的人体骨片与该村村民刘春平DNA匹配度99.99%?"张健猛地抬头,茶杯在桌面震出细小涟漪——刘春平的名字像一把刀,划开案件表层的迷雾。
他的瞳孔骤然收缩,指腹摩挲着报告上"胫骨不完全煅烧残片"的鉴定结论,喉结滚动着吐出压抑的叹息,法医手套的橡胶纹路似乎还嵌在掌心——上周解剖现场波月湖里那具浸泡胀大的浮尸,皮肤剥落时粘稠的触感突然袭来。"立刻定性为命案。能把尸骨处理得这么干净,凶手绝对不止这一桩案子。"
会议室空气瞬间凝固,所有人的目光聚焦在白板上的"刘春平"名字上。肖平南扯松领带,钢笔尖重重戳在地图上的下朗头村:"赵立、李一飞,马上去交警队!调取平雨乡近三个月所有交通监控,排查刘春平失踪前一个月内的活动轨迹,重点观察他是否被人跟踪。"他手指在地图上敲击的节奏逐渐加快,如同倒计时的钟摆。
他接着转头看向胡清风,眼神锐利如鹰,"你带组人去香叶村,挨家挨户查私人监控,特别是刘月福的活动路线——这个案子可能存在连环作案,必须找出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