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在裤袋里震动,是许棠发来的感谢短信。他掏出手机时,一张硬质包装纸随之滑落——能量棒特有的锡箔纸在日光灯下泛着冷光。张健弯腰捡起的瞬间,指尖触到熟悉的凹凸纹路,那是张虹总买的草莓味能量棒,包装边缘还留着她指甲掐出的细小月牙印。
刑警队会议室里,白炽灯将张健的影子投在案情分析看板上。他盯着板上的线索,前段时间在海水中与救走王志强的两名K组织高手战斗的画面,突然在脑海中闪现。当时海水的阻力让他的勾手难以发力,动作频频变形。他意识到在极端环境下,自己的格斗术确实存在短板。或许,正好能利用这三天停职时间,回爷爷那里好好讨教勾手格斗术在恶劣环境中的使用方法。
张健拿出手机,给张虹发去短信:“虹虹,我一会首接回爷爷家。之前与K组织人员在海水中战斗,发现勾手格斗术还有不足,打算这几天好好提升。你好好照顾自己,按时吃饭。”
“别太拼命。”带着喘息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张健抬头,看见张虹扶着门框,发丝凌乱地黏在泛红的脸颊上,显然是匆忙赶来。作为能从微表情洞悉人心的档案专家,此刻她眼中满是担忧。
张虹快步走进来,将个东西塞进他外套口袋,指尖擦过他颈侧时,柠檬沐浴露的清香随之而来:“健哥,乡下路滑,训练时……”她突然停住,眼中的不舍藏都藏不住。
张健低头看到口袋里揉出褶皱的锡箔纸包装,伸手轻轻替她理了理头发,温和笑道:“就三天,很快回来,别担心。”
张虹紧紧握住他的手,声音带着十二岁失去双亲后常有的不安:“我看过你训练,那套功夫太霸道了,练习时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知道。”张健覆上她的手,粗糙掌心裹住她微凉的指尖。窗外的雨突然变大,雨滴砸在玻璃上的声音,像极了他们第一次搭档时,张虹紧张到把咖啡泼在他报告上的声响。
三天的停职期限像一道无形的枷锁,张健却在第二日清晨坐上了开往老家的班车。车窗外雨幕斜织,他摩挲着掌心因长期训练结出的厚茧,想起林楠在队里指挥若定时,赵勇望向她的眼神中暗含的关切——而此刻他被困在纪律的牢笼里,必须另寻突破。
老家青石板路在雨水中泛着幽光,张健踩着积水推开斑驳的木门。庭院里,白发苍苍的爷爷正赤膊扎着马步,雨水顺着他沟壑纵横的脊背蜿蜒而下,手中竹棍舞出的水花竟在雨幕中凝成细密的屏障。
“小健,又闯祸了?”老人头也不回,竹棍突然横扫,精准点在张健脚边的水洼,溅起的水花湿透了他的裤脚。张健心头一震,这看似随意的一招,竟暗含着卸力与借力的巧劲。
屋内蒸腾的茶香中,爷爷翻开泛黄的拳谱,指腹抚过“水战篇”残缺的字迹:“勾手不是蛮力,是要像水蛇缠住猎物。”他突然将茶水泼在青砖地面,湿滑的表面映出两人倒影,“来,用你最拿手的招式。”
张健沉肩出拳,却在触及老人衣角的瞬间,被对方勾住手腕轻轻一带。脚下打滑的刹那,他本能地甩出勾手,却被爷爷以同样的手法借力打力,整个人狼狈地跌坐在水渍里。
“雨水、泥浆、河水...”老人伸出布满老茧的手将他拉起,掌心的温度透过湿衣传来,“非正常环境不是阻碍,是武器。你看这雨水——”他突然抓起铜壶,沸水倾泻在青石上,氤氲水汽中,竹棍如灵蛇般穿梭,“热雾遮眼时,听声辨位;泥泞缠身时,以静制动。”
蝉鸣裹挟着潮湿的热浪撞进老宅,张健却感觉不到暑意。连续七十二小时,他像被上了发条的机器,在爷爷布满青苔的天井里反复演练。晨光熹微时,他的勾手劈开薄雾;子夜更深,拳脚击打沙袋的闷响惊飞檐下夜枭。
"重心再往下沉!水不会往高处流!"爷爷的竹棍精准点在他颤抖的膝盖,张健一个趔趄,整个人摔进泥水坑。泥浆裹着碎石磨破掌心,他却借着倒地之势甩出勾手,带起的泥水在月光下划出银亮弧线。老人浑浊的眼睛突然亮起:"对!借力打力,就像水草缠住急流!"
暴雨倾盆的深夜,张健赤足站在积水中。爷爷突然关掉所有灯光,黑暗中只听见雨声轰鸣。"听!"竹棍破空声袭来,他本能地侧身,潮湿的空气擦过耳际。勾手条件反射般甩出,却在触及虚影的瞬间被卸力,整个人踉跄着跌进更深的水洼。咸涩的雨水灌进喉咙,他抹了把脸又重新站起,指甲缝里嵌满泥浆。
第三日破晓,张健对着水缸出拳。水面涟漪被勾手带起的气流震碎,又在瞬间重组。爷爷拄着竹棍站在廊下,苍老的声音难得带了笑意:"去摸摸那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