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艰难地刺破笼罩橡胶园的薄雾,驱散了些许血腥与硝烟残留的气息。~卡_卡^暁?说`惘+ `已_发¨布¢最+薪¢漳-劫^园子里,除了那道被炸塌、临时用粗木和土袋加固的豁口,以及几处难以彻底清除的暗褐色污渍,昨夜那场惨烈搏杀的痕迹己被尽力掩盖。福伯带着几个心腹帮工,正将最后几筐沾染了血污的泥土运往远处密林深处掩埋。
阿龙带着两个眼圈发黑但精神亢奋的护园队员,结束了后半夜的警戒,正按照林远的要求,在空地上生硬地练习着“稍息”、“立正”。动作笨拙,队列歪斜,但每个人脸上都带着一种从未有过的严肃和认真。林远站在一旁,目光锐利如鹰,不时出声纠正:“腰挺首!脚跟并拢!肩膀放松但别垮下去!记住,你们现在不是帮工,是兵!是护园队的兵!站要有站相!”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让阿龙几人下意识地绷紧身体。这种前所未见的“站法”,让他们感到别扭,却又隐隐觉得其中蕴含着某种力量。
“少爷,福伯回来了!”一个眼尖的帮工指着园外小路喊道。
只见福伯赶着一辆雇来的牛车,车上堆满了崭新的布匹、几大袋米面、成筐的油盐酱醋,还有半扇新鲜的猪肉,在初升的阳光下格外醒目。他身后还跟着几个挑着担子的脚夫,担子里也是满满的货物。
福伯刻意让牛车在靠近豁口的位置停下,声音洪亮地吆喝起来:“来来来,都搭把手!把这些东西卸下来!少爷说了,昨晚护园的兄弟们都辛苦了!今天加餐!每人做一身新衣裳!咱们林家遭了匪,但没垮!日子照过,还要过得更好!”
这番景象和话语,如同一剂强心针注入疲惫的橡胶园。帮工们脸上的阴霾被惊喜冲淡,纷纷围拢过来帮忙卸货,看着那鲜亮的布匹和诱人的猪肉,议论声、欢笑声渐渐响起。昨夜的血腥似乎被这实实在在的“犒劳”冲散了不少,一种“跟着少爷有奔头”的朴素信念在悄然滋生。
林远看着这一幕,微微点头。恩威并施,人心可用。他走到福伯身边,低声道:“辛苦了,福伯。*0~d^i*a′n′k-a?n¨s¢h_u′.?c\o!m·城里情况如何?”
福伯一边指挥卸货,一边压低声音,语速飞快:“少爷,风声确实传开了。都说疤脸熊栽了,带了几十号人,被咱们打死打伤不少,他自己也被炸得生死不明。不少人都在看披耶颂府上的笑话,说他养的狗不中用,啃骨头崩了牙。陈金牙那边…没什么动静,他那米行照常开着,但老奴感觉,城里的气氛有点紧,暗地里盯着咱们林园的人多了几双眼睛。”
“意料之中。”林远眼神平静无波,“让他们看,让他们猜。陈金牙那条毒蛇,越没动静,越说明他在憋坏水。东西都买齐了?”
“按少爷的清单,都买回来了。”福伯指了指牛车角落一个不起眼的麻袋,“十斤上好的木炭,五斤精炼的焦炭,十斤生铁块,还有您要的那套小铁匠用的家什:铁砧、大小锤子、火钳、錾子、锉刀,都齐了。另外,老奴自作主张,多买了十斤熟铁和几块精铜,想着万一少爷用得上。”
林远眼中闪过一丝赞许:“福伯想得周到。东西卸到工棚后面那个单独的窝棚去,以后那里就是咱们的‘铁匠铺’了。让哑叔和阿龙过去收拾一下,闲杂人等不得靠近。”
“是,少爷!”福伯心领神会。
很快,工棚后面那个原本堆放杂物的低矮窝棚被清理出来。哑叔和阿龙合力将沉重的铁砧安放好,铁匠炉也重新用耐火泥糊了一遍。林远要的那些材料和小型工具,被哑叔仔细地分类码放在角落的木架上。
林远走进这间简陋却意义非凡的“铁匠铺”,空气中弥漫着泥土、铁锈和新鲜木炭混合的气息。他拿起一块沉甸甸的生铁块,感受着那冰凉的粗糙触感,又掂了掂一把厚重的铁锤。目光最后落在那几支缴获的、锈迹斑斑的燧发枪上。
“阿龙,去叫哑叔进来,你守在门口,谁也不准靠近十步之内。”林远沉声吩咐。
“是!”阿龙精神一振,立刻握紧腰刀,像尊门神般杵在了窝棚唯一的入口外。
哑叔无声无息地走进来,浑浊的眼睛带着询问看向林远。`n`e′w!t?i.a¨n,x_i-.^c*o′m!
林远拿起一支最破旧的燧发枪,熟练地(得益于前世的兴趣和知识)卸下枪机部分。他指着燧石夹、击锤、阻铁等关键部件,对哑叔道:“哑叔,你看这些地方,磨损严重,缝隙过大。击发时,燧石打出的火花,有很大一部分都从缝隙漏掉了,白白浪费,而且气密性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