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债血偿——!!!”
山岗上的怒吼声浪,如同投入死水潭的巨石,在沉寂的山林中激起层层回响,久久不息。?萝?拉¢暁,说` -首`发!悲怆与愤怒凝聚成的力量,暂时驱散了彻骨的寒意与长途跋涉的疲惫。但口号的热血无法填饱辘辘饥肠,更无法立刻治愈渗血的伤口和冻僵的肢体。
林昭业的目光从燃烧的远方收回,扫过眼前这群衣衫褴褛、伤痕累累、却因他的话语而眼中重燃火焰的追随者。他知道,此刻最需要的不是豪言壮语,而是最实际的生存。
“李振邦!”
“在!统帅!”
“清点人数,分派宿营地,组织警戒哨,立刻!伤员集中,统计伤势和急需药品。” 林昭业的命令清晰、冰冷,如同这山林中的岩石。
“是!” 李振邦没有丝毫犹豫,迅速召集还能行动的军官和老兵骨干。
“巴颂!”
“统帅!” 巴颂上前一步,尽管疲惫让他身形微晃,但腰杆依旧挺得笔首,沾满硝烟和泥泞的军服下,是滩头血战留下的绷带痕迹。
“你的人熟悉地形,立刻组织搜索队,寻找预设标记点,确认‘磐石’核心区入口和储备仓库位置。时间紧迫,天亮前必须找到!” 林昭业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压力。撤退计划的核心——“磐石”基地,是数年前耗费巨资、动用最核心工程力量,在北部群山深处秘密开凿建设的庞大地下工事群和隐蔽营地。这是他们唯一的生路。
“明白!交给我!” 巴颂眼中闪过一丝锐利,转身低吼了几个名字,一队虽然同样疲惫但眼神坚毅的士兵迅速出列,跟着他隐入更深的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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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磐石”**
当第一缕惨淡的晨光艰难地穿透密林厚重的枝叶,勉强照亮这片位于两座陡峭山峰夹缝中的谷地时,撤退的队伍终于初步安顿下来。
景象是凄凉的。
临时开辟的空地上,挤满了或坐或卧的人。大多数人只有单薄的夏装,在山区刺骨的晨雾中瑟瑟发抖。伤员被集中在一处相对背风的岩壁下,痛苦的呻吟、压抑的咳嗽和军医(仅存的两位)焦急却资源匮乏的低语交织在一起。空气中弥漫着汗臭、血腥、草药和湿冷的泥土气息。
李振邦拿着一份潦草统计的清单,走到林昭业面前,脸色比晨雾还要凝重:
“统帅,初步清点结果:
* **人员:** 成功抵达此处者,总计约两千西百人。其中:
* 核心卫队及指挥部人员:约三百人(含文职)。
* 巴颂将军带回的滩头残部:约一百五十人。
* 最后一批撤离城区及沿途收拢的部队:约八百人。
* 随军技术人员、家属及部分撤出的重要工厂骨干:约一千一百五十人。`1′4~k¢a·n¨s~h!u!.,n+e!t·
* **伤员:** 初步统计超过六百人,重伤员约一百人。缺医少药,情况危急。
* **装备:** 携带的武器多为轻武器,弹药严重不足。重武器几乎全部遗弃。通讯设备损毁大半,仅剩三部勉强可用的野战电台和少量电池。工程机械、医疗设备…几近于无。
* **物资:** 随身携带的干粮基本耗尽。仅剩少量压缩饼干和应急口粮,最多支撑两天。饮用水需现取,但缺乏足够容器和净水手段。”
每一个数字都像冰冷的石头,砸在人心上。两千多人,如同一群被驱赶进绝境的困兽,暴露在寒冷、饥饿、伤病和随时可能追来的日军威胁之下。
林昭业沉默地听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眼底深处那永不熄灭的火焰在跳动。他望向谷地深处,那里,巴颂派回的通讯兵正跌跌撞撞地跑来。
“报…报告统帅!巴颂将军找到了!找到了‘磐石’一号主入口和最近的储备库!但是…” 通讯兵喘着粗气,脸上没有多少喜色,“入口被山体滑坡部分掩埋,正在紧急清理!储备库…储备库…被水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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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存的绞索**
消息像寒风刮过,让本就低迷的士气更加沉重。被寄予厚望的“磐石”,迎接他们的不是温暖的庇护所和充足的物资,而是冰冷的岩石和刺骨的冷水。
“带路!” 林昭业的声音斩钉截铁。他必须亲眼看到。
在一处极其隐蔽、被藤蔓和巨石巧妙伪装的岩壁前,巴颂正指挥着几十名士兵奋力挖掘滑落的土石。旁边,一个伪装成天然岩洞的厚重钢制防爆门半开着,浑浊的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