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想起曾被父皇扇的回忆,情不自禁摸上了脸,他也叹了一声,道:“我只是有些可惜徐家的二儿子,品行端方为人诚信,白白被连累了。/武¨4,墈-书? ¢嶵^歆′蟑*踕?哽-辛′快¨”
徐家十有八九是替萧歧背了口硕大的黑锅,说是连累也恰当。
他忽然又把话题转到我身上,说:“妹妹,你这些天,唯一做的能讲出来的事,就是在画舫遇到纨绔公子哥,问人家送他的男宠如何,他还夸赞你调教的好,我说的没错吧。”
我轻咳一声,想起了那男的话。
“不仅性格服服帖帖的,翩翩起舞时的身姿丝毫不比名震江南的舞姬差。”
那自然是不差,毕竟这俩在我的明王宫里整日铆足了劲学舞等着我看。
不过我一次没召见过就是了。
我打马虎道:“害,那你指望我做什么,拿把剑把萧歧杀了啊。”
“我的公主妹妹,不要动不动就喊打喊杀的。¨狐¨恋^雯`茓+ `嶵,欣~章?踕\耕?辛+筷*”他又瞥了我一眼这豪放不羁的坐姿,无奈道:“阿姒啊,谢大姑娘是怎么忍耐你的,本宫真想请教一番。”
我看他也翘起腿来,呵了一声,道:“本宫也不知,大概是因为皮相不错吧。”
谢灵仙与谢宛手挽着手回到行宫时,就看到我们两人一个看天,一个瞧地,谁也不说话,都发着愣不知在想什么,还都翘起二郎腿来,活脱脱纨绔子弟的模样,纷纷笑作一团。
第四十三章
皇帝越来越忌惮淮郊王。
他将徐家推到萧歧跟前,可是萧歧上书说要严加惩罚,决不能姑息一人,将皇帝的试探原封不动的打了回来。
一时间,朝局变化无常。
皇亲凋落,皇帝年轻时也愿意与他们交好,但今时不同往日,多年来萧歧在淮郊百姓中名声颇好,对京都这边也是极尽恭敬,更有军功加身,挑不出错处。+飕¢飕_小¨税,惘* \已\发*布*罪.新^璋¢劫·
但是他与边境颇近,长久以往绝不是益事,既然皇帝想要师出有名,自然要先搜罗好把柄再说。
我与皇帝进言,在麒麟卫中另提拔一支司察,由明转暗。
皇帝当即连说了三个好字。
司察看似是为了监视百官品行,但实则是为了帮皇帝解决了心头大患,起初我只是协助其在朝堂扩张势力的旁观者,但我自然清楚这是把手从内宫伸进前朝最好的方法,又怎么能将这只大鱼白白放走。
我在公主府的日子逐渐忙碌起来。
身边人来人往,不复往日清冷。
谢灵仙又在南方为我筹备,将徐二公子接到长安。
我还是听了兄长的建议,将徐二留了一命,谢灵仙调动的人手还是太子暗中协助。
徐家和萧歧有关,他不能冒着被皇帝知晓的风险去做这件事,但是用我的身份做这些却方便的很。
但就在他临行的前夜,徐家一百多口人都死于非命,独剩他苟活。
我见到徐二的时候,他眼中几乎空洞,抬头见到我的瞬间,直接瘫坐在地上,像是个线被扯掉的木偶,他抱着头无声哀嚎,眼角已经泛红,可还是克制着不让自己在我面前痛哭。
半晌,徐二才出声,道是萧歧。
我追问道:“有何罪证?”
他摇头,道:“他性格多疑谨慎,早将往昔可以置他于死地的证据销毁,我是唯一的人证,可是陛下不会信我的。”
的确,他现在连在阳光下活着都难。
我问他:“徐昆玉,你想报仇,而本宫恰好有个去处,你愿不愿意?”
徐二甚至连是哪都没问,直接对我磕头谢大恩。他这种身份和司察最为契合,只能在见不得光的地方行动,同时,这也是能让他留在长安,最好的办法。
兵行险招,我总是爱干这种事。
我将他改头换面,易姓更名,安排在司察之中,而他为我卖命,铲除朝中异己。
永和二十一年,冬。
姑苏有大雪。
谢灵仙因祖父谢珩葬礼归家。
我本欲与她同去,奈何琐事缠身,怎么也抽不出空闲,只得在长安待她归来。
初八这日,碎玉满长街,霜寒淬旧衣,长安的雪停了。
我在藤椅上翻看着司察中堆了数日的卷宗,忽而有积雪从房檐坠落,我心神微动,问帘帐外的侍女,谢灵仙何日归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