粹的“死寂”。

它就像一个宇宙的黑洞，不发光，不发热，只是静静地待在那里，等待着吞噬一切。

“北极……”一位负责后勤保障的将军，面露难色，“那个地方……是生命的禁区。常年零下五十度以下，电磁风暴肆虐，我们最先进的电子设备，在那里都会变成一堆废铁。常规部队，根本无法进入核心区域执行任务。”

“更重要的是，根据我们为数不多的历史文献和神话传说记载，北极圈深处，似乎存在着某种……不属于我们这个文明体系的，古老存在。”一位研究古代神秘学的专家补充道，“因纽特人的传说里，称之为‘温迪戈’，是永恒饥饿的化身。而更古老的北欧神话里，则暗示那里是‘霜巨人’最后的沉眠之地。总之，那地方，很邪门。”

众人议论纷纷，都感到了棘手。

清剿那些红点，是“战术”层面的问题，无非是多派些人手，多费些功夫。

但这个蓝点，却是“战略”层面的难题。它的存在，本身就带着一种，拒绝一切生者靠近的，绝对的“排斥力”。

李卫国看着那个幽蓝色的光点，不知为何，后颈一阵发凉。他下意识地裹紧了身上的作战服，仿佛己经感受到了那股来自世界之巅的刺骨寒意。他有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这种感觉，在他每次要被派去执行九死一生的任务前，都会准时出现。

他悄悄地，往张凡身后挪了挪，试图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然而，该来的，总是躲不掉。

“这个有意思。”

张凡终于来了精神，他走到全息地图前，饶有兴致地，盯着那个幽蓝色的光点，就像是发现了一个新奇的玩具。

“其他的，都只是些被污染的‘器官’，切了也就切了。这个嘛……”他的手指，在半空中，对着那个蓝点，轻轻一点。

“感觉像个，正在缓慢苏醒的，原发性的‘肿瘤’。”

他转过头，目光精准地，越过白发元老，落在了正努力把自己缩成一团的李卫国身上。

张凡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和善的，人畜无害的笑容。

“老李啊。”

李卫国心里咯噔一下，完了。顾问连称呼都变了，从“李卫国”变成了“老李”，这绝对不是什么好兆头。他僵硬地，从张凡背后探出半个脑袋，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顾……顾问，您有什么吩咐？”

张凡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

“你看，世界那么大，咱们也不能老待在家里。你看这北极，多好，纯天然，无污染，空气清新。我听说你们神机司的经费很充足，是不是该组织一场，别开生面的，极地探索主题团建活动？”

团建？

去北极团建？

李卫国的脸都绿了。他宁可去跟噬魂殿的使徒大战三百回合，也不想去那个鬼地方挨冻。

“顾问……那个……我……我体寒，怕冷……”

“没事。”张凡笑得更灿烂了，“我火力壮，可以帮你取暖。”

白发元老看着这一幕，哪里还不明白张凡的意思。他清了清嗓子，一脸严肃地对李卫国下令：“李卫国同志！”

“到！”李卫国条件反射般地站得笔首。

“现命令你，作为特别联络员，全权负责，不，是全力协助张凡顾问，处理此次‘北极蓝点’事件！需要任何资源，任何权限，总部都无条件满足！”

“这……”李卫国还想做最后的挣扎。

“这是命令！”白发元老斩钉截铁。

李卫国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整个人都蔫了。他看着地图上那个幽幽散发着寒气的蓝点，仿佛己经看到了自己被冻成冰雕的悲惨未来。

“去吧，把你压箱底的，最厚的那条秋裤翻出来。”张凡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背，“顺便，帮我准备一杯，八十二年的热可可，要多加棉花糖。”

说完，他转身，留给众人一个潇洒的背影，径首走出了会议室。

整个神机司的精英们，看着他的背影，眼神复杂。

他们刚刚才见识了这位年轻人，如何以神明般的手段，为他们拨开迷雾，指明方向。而转眼间，他又像个要去郊游的邻家男孩，轻松写意地，走向了那个连神魔都不愿踏足的，永恒的冰封之地。

只有李卫国，欲哭无泪地站在原地，脑子里只剩下了一个念头。

我上辈子，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