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二层的‘远航基金’服务器集体崩溃，所有交易数据凭空消失。他们的老总，刚刚从天台被我们的人劝下来。”

张凡抬头，眯着眼打量着这栋在阳光下闪烁着琉璃光泽的建筑。

在普通人眼里，它雄伟，壮观，是现代文明的奇迹。

但在张凡的“天眼”中，这栋楼完全是另一番景象。

整栋大楼，被一股肉眼不可见的、浓郁如墨的黑灰色气息笼罩着。这股气息不是死气，不是怨气，而是一种更纯粹的、代表着“衰败”与“终结”的“破败之气”。

无数条本该汇入大楼的、代表着财运的淡金色气流，在接触到这股黑灰色气息的瞬间，就如同冰雪消融，无声无息地化为虚无。而大楼本身，就像一个永远填不满的黑洞，正贪婪地将方圆数公里内的所有金色气流，强行拉扯过来，再将其湮灭。

它不是在“吃”，它是在“归零”。

李卫国递过来一个军用级别的平板电脑，上面显示着神机司绘制的动态气运图。

“你看，这就是我们监测到的情况。这个漩涡的核心，就在大楼内部，但我们的人进去了，用尽了所有法器，都找不到源头。它就像……就像这栋楼的自带属性一样，无法被侦测，无法被定位。”李卫国脸上写满了挫败。

张凡的目光在平板上扫过，然后又抬头看了看大楼，最后，他的视线落在了大楼前方那个巨大的、由流水和金属球构成的风水喷泉上。

“设计这栋楼风水局的人，是个高手。”张凡忽然开口。

李卫国一怔：“没错，是三十年前香江的风水宗师陈伯安大师亲手布局的。这个‘九龙吸水局’，本该是汇聚八方财气，让这里成为龙城第一的聚宝盆。”

“是啊，本该是。”张凡把最后一节面筋吃完，将竹签准确地扔进不远处的垃圾桶。

他指着那个巨大的喷泉，又指了指大楼一百零八层的顶端，最后指了指脚下的地面。

“天心、地脉、人运，三才合一。喷泉为引，是‘水’；大楼为基，是‘土’；地脉为根，是‘木’。水生木，木克土。这是一个很精妙的循环相生又相互制衡的局，能保证这里的财运源源不绝，又不至于盛极而衰。”

李卫国听得连连点头，这些理论他也懂，可问题是……

“但现在，有人把它改了。”张凡的语气很平淡，像是在陈述一件微不足道的事实。

“什么？”李卫国瞳孔一缩。

“你看那个喷泉。”张凡说，“‘九龙吸水’，引来的是活水，是财气。但现在，它引来的水，在进入大楼地基之前，被人加了一道看不见的‘料’。”

“什么料？”

“五行之中，金能生水，也能泄土。有人在大楼的地基深处，埋下了一件至阴至寒的金属性邪物。这件邪物，改变了水的性质。它让原本的‘财水’，变成了能腐蚀一切的‘金煞之水’。”

张凡顿了顿，继续道：“‘金煞之水’不再生木，而是反过来克木，斩断了地脉生机。地脉一断，大楼这个‘土’就成了无根之木，失去了根基。最恶毒的是，这‘金煞之水’还不断地消耗着‘土’的力量，让土生金，去反哺那件邪物。整个风水局，从一个‘聚宝盆’，被硬生生扭转成了一个‘散财局’。”

李卫国听得冷汗涔涔。他只看到了表面的气运漩涡，却完全没看透背后这环环相扣、阴毒到了极点的风水改造。

“这……这怎么可能？要改造如此庞大的风水局，必然会引起巨大的能量波动，我们的‘洞玄’阵列不可能毫无察觉！”

“所以说，动手的人是个绝顶高手。”张凡的嘴角，勾起了一丝旁人难以察觉的弧度，那是一种棋逢对手的兴趣。

“他不是用蛮力去破坏，而是用了一根‘绣花针’，精准地扎在了整个风水局最核心、最脆弱的那个点上。以点带面，西两拨千斤，让整个大局自己运转，自己走向崩溃。整个过程，润物细无声。等到你们发现财运枯竭的时候，这里的风水早就烂到根子里了。”

李卫国呆呆地看着张凡，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那……那还有救吗？”

张凡没有首接回答，他伸了个懒腰，目光投向大厦那闪亮的玻璃旋转门。

“带我进去看看吧。”

他迈开步子，悠然地朝着那座吞噬了无数财富与希望的“破产大厦”走去。

“对了，”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回头对李卫国说，“我的辣椒油师傅，记得上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