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丧期满,新君登基大典如期而至。*咸′鱼!看_书!枉* .蕪_错.内^容.
咸阳宫正殿,章台宫,此刻庄严肃穆到了极点。宫殿外,三千秦军锐士披坚执锐,黑色的旗帜如林,在风中猎猎作响。宫殿内,文武百官依爵位高低,分列两侧,黑压压的一片,连呼吸声都几不可闻。
悠扬的编钟磬乐声中,一个极不协调的身影,出现在了百官的视野尽头。
嬴政被内侍小心翼翼地抱着,走向那九十九级台阶之上的王座。他身上穿着的,是一件按照尺寸缩小了无数倍的十二章纹冕服,可即便如此,穿在一个三岁孩童身上,依旧显得宽大而不合身,像个偷穿大人衣服的孩子。那顶垂着十二旒的冕冠,更是压得他几乎要抬不起头。
百官垂首,目光却用余光偷偷打量着这位大秦有史以来最年幼的君主。只见他被稳稳地放在那巨大而空旷的王座上,小小的身子陷在里面,双脚离地,悬在半空。
面对着下方黑压压的臣子,面对着这代表着秦国至高权力的殿堂,他没有丝毫孩童应有的怯懦或好奇。那张肉嘟嘟的小脸上,神情严肃,一双乌黑的眼瞳古井无波,正平静地扫视着殿下众人。
赵姬身着太后礼服,坐在王座之侧的垂帘之后,神情紧张,双手紧紧攥着衣角。
吕不韦则站在百官之首,面带肃容,目光如电,享受着这万众瞩目的时刻。他清了清嗓子,正要按照礼制,宣读先王遗诏,确立自己的辅政大臣之位。
就在这时,一个苍老却洪亮的声音,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w?o!s!h!u·c*h_e?n~g,.·c!o*m¨
“且慢!”
百官闻声望去,只见宗室之中,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越众而出,正是成阳君。他手持象牙笏板,先是对着王座上的嬴政和帘后的赵姬遥遥一拜,姿态倒是做足了。
“启禀太后、大王,”成阳君倚老卖老,声音传遍大殿,“先王新丧,国本未固。太子登基,乃是社稷之幸。然,自古以来,主少国疑,皆由宗室重臣辅政,以安天下。我大秦,更是嬴姓之天下。如今,太后以妇人之身临朝,相邦以客卿之位辅政,恐不合祖宗法度,亦难安宗室之心,更怕天下人非议啊!”
这番话说得冠冕堂皇,却字字诛心。
矛头首指两个人,帘后的赵姬,和百官之首的吕不韦。
潜台词很明白:你一个女人,一个外姓商贾,凭什么掌握我嬴姓的江山?要辅政,也该我们这些嬴姓宗亲来!
一时间,殿内气氛瞬间降至冰点。数位宗室元老跟着出列,附和道:“成阳君所言极是!请太后三思,以江山社稷为重!”
赵姬在帘后气得浑身发抖,却不知如何反驳。
所有人的目光,都下意识地集中到了吕不韦身上。他们想看看,这位权倾朝野的相邦,要如何应对宗室这蓄谋己久的发难。
吕不韦脸色一沉,眼中寒光一闪,正欲开口。
可一个清脆稚嫩,还带着几分奶音的声音,却抢在了他前面,突兀地在寂静的大殿中响起。
“王叔祖。”
声音不大,却让所有人都愣住了。/零/点~看`书? ¨勉*肺_粤`毒¢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王座之上,那个三岁的孩童正努力挺首了小小的身板,冕旒微微晃动,露出一双清亮得吓人的眼睛。
嬴政看着下方的成阳君,一字一顿,清晰地问道:“王叔祖是觉得,父王临终托孤,是识人不明?”
成阳君一滞,脸色瞬间变了。
不等他回答,嬴政的第二个问题又来了,声音依旧软糯,内容却如同一记重锤。
“还是觉得,政儿年幼,可以随意欺辱?”
“轰!”
此言一出,整个章台宫仿佛被投下了一枚炸雷!
满朝文武,有一个算一个,全都目瞪口呆,下巴掉了一地。
惊愕!
难以置信!
一个三岁的奶娃娃,竟然能说出如此条理清晰、字字诛心的话来?这两个问题,无论回答哪一个,都是万劫不复!
说先王识人不明?那是公然诽谤先王!说新君年幼可欺?那是大逆不道,其心可诛!
就连站在最前方的吕不韦,都猛地眯起了眼睛,眸中爆出一团精光,重新审视起王座上那个小小的身影。他第一次感觉到,这头自己亲手扶持起来的“幼虎”,似乎比他想象中,要早慧太多太多!
成阳君一张老脸涨成了猪肝色,额头上冷汗涔涔而下,被一个三岁孩童逼问得哑口无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