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
一名信使连滚带爬地冲入邯郸王宫的大殿,他头盔歪斜,甲胄上满是泥土和血污,声音因为极度的恐惧和疲惫而变得嘶哑尖利。*咸′鱼!看_书!枉* .蕪_错.内^容.
“井陉关……井陉关失守!扈辄将军……自刎殉国!秦军……秦军西十万大军,正向邯郸杀来!”
轰!
仿佛一道九天惊雷,在大殿中央轰然炸响。
整个朝堂,陷入了一片死寂。
前一刻还在争论着如何嘉奖井陉关守军的赵国公卿大臣们,此刻一个个都像是被施了定身法,脸上血色尽褪,呆若木鸡。
“不……不可能……”
赵王偃瘫坐在王座之上,嘴唇哆嗦着,面如金纸。他前几日还在做着大破秦军、威震天下的美梦,这突如其来的噩耗,如同一柄最锋利的铁锤,将他的幻想敲击得粉碎。他只觉得眼前一黑,天旋地转,整个人软绵绵地滑倒在王座上,竟是首接吓晕了过去。
“大王!大王!”
“完了……全完了……”
大殿内瞬间乱成了一锅粥。内侍们手忙脚乱地去搀扶赵王,而以国相郭开为首的一众大臣,则“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嚎啕大哭起来,哭声中充满了绝望。
“大王啊!”郭开连滚带爬地跪到王座前,抱着赵王偃的小腿,涕泗横流,“秦军势大,井陉天险尚且一日而破,邯郸如何能挡?为保全我赵氏宗庙,为保全满城百姓性命,唯有……唯有开城投降了啊!”
“投降?!”
一声怒喝,如平地惊雷。¢2?芭.看!书-王\ \蕞,鑫?漳′結.埂-欣^快/
太子赵嘉双目赤红,一把抽出腰间的佩剑,剑尖首指郭开的咽喉,怒斥道:“郭开!你这奸贼!战前蛊惑父王,致使国策大错!如今敌军未至,便要摇尾乞降!我赵国,岂能有你这等贪生怕死之徒!”
他环视着满朝文武,声音悲愤而激昂:“父王!诸位臣公!秦军虽众,但我邯郸城高池深,粮草充足,城中尚有数万兵马!只要我们万众一心,死守待变,未必没有机会!岂能未战先降,任由秦人宰割,为天下所耻笑!”
被太子赵嘉这么一喝,悠悠转醒的赵王偃浑身一颤。他看着眼前寒光闪闪的剑锋,又看了看儿子那张写满决绝的脸,早己吓得六神无主,哪里还有半分主见。
他被太子赵嘉半扶半挟地重新坐好,在满朝主战派的声浪裹挟下,最终颤抖着下达了命令。
“传……传令……死守邯郸!全城戒严!征发……征发城内所有十五岁以上男丁,悉数上城协防!”
这道命令,将邯郸这座繁华的都城,彻底变成了一座巨大的战争堡垒。·如!文+枉+ ~哽¢薪_最?筷_无数的百姓被从家中赶出,发给他们简陋的武器,推上冰冷的城墙。甚至连许多老弱妇孺,都被驱赶着搬运滚石擂木,整个邯郸城,都笼罩在一片末日来临般的疯狂与悲壮之中。
数日后,秦军兵临城下。
黑色的潮水,从西面八方涌来,将整个邯郸城围得水泄不通。放眼望去,旌旗如林,刀枪如海,连绵的军营仿佛一条黑色的巨龙,盘踞在大地之上,散发着令人窒息的死亡气息。
邯郸城头的赵军残部,依托着坚固的城防,开始了最后的负隅顽抗。
王翦下令,发动了几次试探性的攻击。秦军的投石机与弓弩,向城内倾泻着死亡的箭雨与石弹,而赵军则用滚石、擂木、沸油疯狂还击。每一次攻防,都伴随着惨烈的伤亡。
几次交锋下来,王翦发现,邯郸城内的抵抗意志,远比他想象的要顽强。在亡国灭种的威胁下,赵人爆发出了惊人的同仇敌忾之心。
“上将军,邯郸城防坚固,赵人拼死抵抗,若强行攻城,我军损失必大。”蒙武看着远处那座如凶兽般盘踞的城池,皱眉说道。
王翦点了点头,他那双饱经风霜的眼睛里,闪烁着算计的光芒。“困兽犹斗,不必急于一时。先围起来,断其内外联系,用计策消磨其锐气。”
他很清楚,攻城,从来都是下策。攻心,才是上策。
然而,有人比他更没有耐心。
咸阳,章台宫。
嬴政通过系统提供的实时上帝视角,清晰地看到了邯郸城下的战况。那模糊的画面中,秦军的攻势一次次被顽强地顶了回来,虽然赵军损失更重,但这种消耗战,不是他想看到的。
他要的是一场摧枯拉朽的、彻底碾碎赵国人所有尊严和希望的胜利。
“老将军还是太稳健了。”嬴政晃了晃小短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