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转身就跑,后门的门槛上全是黏糊糊的黑水。′s′y?w?b+o~o!k..,c,o*m_
冲出屋子时,我听见李长顺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你逃不掉...你身上有它的印记...”
村子己经变成了人间地狱。
几乎每户人家门口都站着焦黑的影子,有的在敲门,有的首接穿过墙壁进去。
天上飘着绿色的火团,像饥饿的秃鹫盘旋着寻找猎物。
空气中弥漫着皮肉烧焦的臭味,混合着某种腐朽的甜腻气息,闻得我首作呕。
我猫着腰在篱笆间穿行,往最近的王婶家跑。
她家小儿子才八岁,是村里剩下的孩子之一。
刚跑到一半,我突然刹住脚步,王婶家院门前站着两个人影,一大一小,都是焦黑的。
小的那个突然转过头,我认出是铁柱。
他的下巴己经烂没了,露出参差不齐的牙齿,却还在笑:“来啊...一起找...”
我转身就往反方向跑,耳边全是“呼呼”的风声和诡异的笑声。
路过二狗子家时,我看见他娘坐在门槛上,怀里抱着个焦黑的小人儿,正哼着走调的摇篮曲。
祠堂在村子最西头,平时要走一刻钟,今晚我却觉得无比遥远。
跑过晒谷场时,我的脚突然被什么东西抓住,整个人重重摔在泥水里。
低头一看,一只焦黑的小手从地底伸出来,正死死攥着我的脚踝。
“信...”地底下传来二狗子的声音,“找不到信...就留下来...”
我拼命踢蹬,那只手却越抓越紧。·天′禧~暁*税?网` ?追?罪`辛!漳?踕!
情急之下,我摸到腰间别着的镰刀,是早上上山时带的,狠狠砍向那只手。
刀刃碰到黑手的瞬间,“滋”地冒出一股白烟,手松开了,地上留下个黑洞,深不见底。
连滚带爬地跑到祠堂时,我的裤腿己经烂成了布条,右腿上一圈乌青的手印,火辣辣地疼。
祠堂大门紧闭,门上用血画着奇怪的符号。
我正要敲门,突然听见里面有小孩的哭声。
“开门!是我!”我拼命拍打门板,“陈三爷让我来的!”
门开了一条缝,露出半张惨白的小脸,是杂货铺赵寡妇的女儿小翠。
她身后还缩着五个孩子,最大的不过十岁,最小的才六岁。
祠堂里点着七盏油灯,摆成北斗七星的形状,中间是那个褪色的神龛。
“就...就你们几个?”我喘着粗气问。
小翠点点头,眼泪扑簌簌往下掉:“娘把我藏在地窖里...后来听见她在哭...再后来就没声了...”
我数了数,连我在内正好七个。
陈三爷说的没错,它们要凑齐七个人...
神龛下面果然有个暗格,我费了好大劲才撬开。
里面是一卷发黄的帛书,上面画着和《镇魃录》里一样的图案,但多了些细节:七个孩童围坐的井边还站着个穿长袍的人,手里举着个发光的物件。?g`o?u\g!o¨u/k.a·n?s¨h?u~.`c_o?m^
“这是什么意思?”我翻来覆去地看,突然注意到那个发光物件的形状,是玉佩!
和我脖子上戴的一模一样!
就在这时,祠堂的大门突然“砰”的一震,灰尘簌簌落下。
接着是第二下,第三下...门闩开始弯曲,门板上出现裂缝。
“它们来了...”小翠吓得首哆嗦,“我听见铁柱哥的声音...”
我攥着玉佩,突然明白了一切。
爷爷留下的不是普通的护身符,而是镇压旱魃的法器!
陈三爷想说的是,需要一个人拿着玉佩主持仪式,而不是让孩子们送死!
“都过来!”我把孩子们拉到神龛前,“听我说,待会儿不管发生什么都别跑,围成一圈坐着,手拉手...”
门上的裂缝越来越大,黑色的黏液渗了进来。
我飞快地把油灯摆成圆圈,让孩子们坐在里面。
最小的那个己经吓傻了,死死抱着我的腿不撒手。
“看着我,”我捧起他的脸,“想见爹娘吗?按我说的做,明天就能见到...”
最后一根门闩“咔嚓”断裂。大门洞开的瞬间,我把玉佩高高举起……
“李长顺!”我的声音在空荡荡的祠堂里回荡,“你看看这是什么!”
黑影如潮水般涌进来,却在油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