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年轻时强暴了个外乡姑娘,生了你娘。
那姑娘跳井死了,井里就开始闹怪事。”树枝指向三十年前的日期,“第一次大祭其实是为了镇你娘生母的怨魂。”
刘洋攥紧了账册:“所以那条黑蟒……”
“是后来才有的。”赵瘸子吐了口血痰,“陈老拐以为镇住了冤魂,其实是把井变成了聚阴地,引来山里的黑蟒精。”
账册上的记录越来越触目惊心。刘洋翻到十年前那页,上面记载着:
“癸卯年七月,井水泛红,蛇影现。依祖制献刘大山妻陈氏,然陈氏抗祭,致井台崩裂,伤七人……”
旁边贴着张剪报:《青石村突发地陷事故致七死》。
“你娘临跳井前,把金镯子卡在蛟龙喉咙里。”
赵瘸子突然掀开衣襟,露出胸口碗口大的疤,“我这条命…是你娘从蛟嘴里抢回来的……”
远处传来嘈杂的人声。十几个幸存村民围了过来,为首的是杀猪匠张铁头。
他手里拎着把血迹未干的杀猪刀,眼神阴鸷地盯着刘洋:
“蛟王爷死了,明年大旱怎么办?”
人群骚动起来。刘洋这才注意到,不少村民手里都拿着麻绳和锄头。
“你们还想祭祀?”他不敢置信地站起来,“死了这么多人还不够?”
张铁头一脚踢翻铁皮箱,账册散落一地:“看看清楚!从三十开始,哪次大旱不献祭?没有蛟王爷布雨,庄稼怎么活?”
赵瘸子突然哈哈大笑,笑得伤口崩裂渗血:“放屁!旱灾是你们祖上斩龙脉造成的!喂活人不过是养虎为患!”
杀猪刀猛地抵住老人咽喉:“老东西,你一个外姓人懂什么!”
刘洋抄起地上的桃木桩横在两人之间:“所以你们现在要选新祭品?”
人群突然安静下来。
张铁头舔了舔嘴唇:“蛟王爷没了…但井还在。”他的目光扫过刘洋染血的衣襟,“刘家人…最合适……”
日头西斜时,刘洋被绑在了井台边的柳树上。
赵瘸子奄奄一息地躺在三步外,七个幸存村民正围着井台烧纸钱。
张铁头往井里倒了三碗雄黄酒,嘴里念念有词:
“新井君在上,供纯阳骨血一副,乞风调雨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