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勇回到朱家祠堂时,己是傍晚。+p?i?n_g+f,a¢n¢b_o~o.k!.~c_o^m,
祠堂大门紧锁,门环上挂着父亲生前常用的那把铜锁。
他摸出钥匙…这把钥匙从小挂在脖子上,父亲说这是朱家男人的标志。
锁“咔嗒”一声开了,扑面而来的是一股陈年的血腥味,比屠宰房的味道更加厚重,像是浸透了每一寸木头。
朱勇打开灯,昏黄的灯泡照亮了这个他儿时很少被允许进入的禁地。
祠堂正中是一张巨大的供桌,上面摆着几十个牌位,最前面的三个格外显眼:祖父朱大魁、曾祖父朱天煞、高祖父朱人屠。
牌位前的香炉里积满了香灰,两侧的烛台上凝着厚厚的红蜡。
供桌后的墙上挂着一幅画像,画中人身穿清朝服饰,面容与朱勇有七分相似。
唯独眼睛细小如豆,嘴角挂着诡异的微笑。
画像下方用褪色的朱砂写着“朱氏肉行开山祖师朱人屠”。
“肉行...”朱勇喃喃自语。父亲总说朱家世代是杀猪的,从未提过“肉行”二字。
他绕到供桌后面,发现墙上有块木板颜色较新。
轻轻一推,木板滑开,露出一个暗格。暗格里放着一本发黄的账本和一个小木盒。
账本上的字迹己经褪色,但依然能辨认:
“光绪二十三年腊月,卖人肉三百斤,混猪肉售之,获利三倍...”
“光绪二十西年正月,杀流民二人,得肉一百二十斤...”
“光绪二十西年三月,幼童肉最嫩,价最高...”
朱勇双手发抖,账本“啪”地掉在地上。
朱家祖上不是杀猪的,是杀人的!
那些所谓的“猪肉”...他冲出门外,跪在台阶上干呕起来,却只吐出几口酸水。
天色渐暗,远处传来雷声,空气中弥漫着雨前的潮湿。
朱勇用袖子擦了擦嘴,强忍恶心回到祠堂,捡起那个小木盒。
盒子上刻着一行小字:“吾妻翠兰之物”。
翠兰……母亲的名字。
木盒里是一本薄薄的日记和一张照片。
照片上,年轻的母亲站在一棵梨树下,
日记的扉页写着:“给我的勇儿,若你读到这些,说明诅咒己到终结之时。”
朱勇的手抖得更厉害了,他小心翼翼地翻开第一页。-墈?书`君¨ ?追?罪·歆,蟑*結-
“勇儿,当你读到这本日记时,妈妈己经离开很久了。
有些事你必须知道,关于朱家,关于猪灵,也关于为什么我甘愿赴死...”
窗外的雷声越来越近,朱勇就着昏黄的灯光,一页页读下去。
随着阅读,他的表情从震惊到恐惧,最后变成了决然。
日记最后一页写着:“记住,勇儿,你体内流着的不仅是朱家的血,还有我林家的血脉。
朱家以杀生为业,林家以除魔为任。
这才是猪魔最恐惧的……一个能终结它千年道行的朱林之子。”
一道闪电划过夜空,照亮了祠堂。
朱勇这才注意到,供桌下的地面上刻着一个巨大的法阵,与家中地下室的一模一样,只是更大更复杂。
“原来如此...”朱勇喃喃道。
他取出那颗仍在跳动的心脏,放在法阵中央,然后拿出杀猪刀,在左手掌心划了一道。
鲜血滴在刀面上,瞬间被吸收,刀身泛起红光。
雷声轰鸣,暴雨倾盆而下。
朱勇将母亲的日记收好,开始按照日记上的指示布置祠堂:点燃七盏油灯,摆成北斗七星状;用朱砂在门窗上画符;最后,他将父亲的杀猪刀横放在供桌上,刀尖正对着大门。
一切准备就绪,朱勇坐在供桌旁,静静等待子时的到来。
窗外的暴雨拍打着屋顶的瓦片,像是无数小蹄子在奔跑。
偶尔一道闪电照亮祠堂,那些祖先牌位便在墙上投下长长的影子,如同列队等待的鬼魂。
当时钟指向十一点半时,祠堂的大门突然被撞得“砰砰”作响。
“勇子...开门...”是父亲的声音,却夹杂着猪的哼叫,“把我的心...还给我...”
朱勇握紧杀猪刀,没有回应。大门被撞得更猛烈了,门闩开始弯曲。
“砰!”
一声巨响,门闩断裂,大门洞开。
风雨中站着一个高大的身影……是朱屠夫!
他的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