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命仪式的喧嚣与激动,如同退潮的海水,渐渐平息。`咸*鱼+墈.书′蛧′ .追*罪¨芯·章~結′但一股全新的、更为深沉和坚定的力量,却开始在老鸦峪这座沉寂的山谷中,悄然凝聚。
林向北,这位新上任的“林处长”,没有给自己留任何喘息的时间。就在他被正式任命的当天下午,他便召集了“晋西北铁三角联合兵工处”的第一次全体干部及技术骨干会议。
会议的地点,就设在一号车间那片空旷的、堆满了闲置机器的场地上。没有主席台,没有客套话。所有的人——来自三个团的铁匠、木匠、修械师傅,以及“星火班”的所有学员,都围成一圈,席地而坐。
他们的目光,都聚焦在那个站在中央的、身形略显单薄,但腰间却挎着一把与他文弱气质格格不入的佐官指挥刀的年轻人身上。
所有人都很好奇,这位一步登天的“林处长”,他的第一把火,会烧向哪里?是会立刻下达命令,要求他们不计代价地,生产出更多的“没良心炮”和“霹雳雷火弹”,以解前线之急?还是会先整顿纪律,将三个团的人马彻底捏合成一个整体?
李云龙、丁伟、孔捷三人,也饶有兴致地站在人群的外围“旁听”。李云龙更是抱着膀子,一脸“我看你小子怎么唱戏”的得意表情。他己经打定主意,只要林向北的第一道命令下得有半点不合他心意,他就要第一个跳出来,用他这个“委员会主任”的名头,好好地“敲打敲打”这个新下属。_a~i_h·a?o\x/i¢a~o`s_h^u,o!..c-o\m/
然而,林向北接下来的话,却让所有人都大跌眼镜。
“同志们,师傅们,同学们,”林向北开口了,他的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在空旷的车间里回荡,“我,林向北,承蒙各位首长和同志们的信任,担任兵工处的第一任处长。我深知自己年轻,资历浅,很多地方还需要向在座的各位老师傅们学习。”
他先是谦虚地一抱拳,姿态放得很低,让在场那些原本还有些不服气的老工匠们,脸色都缓和了不少。
随即,他话锋一转,声音变得无比坚定。
“但是,在其位,谋其政。既然组织上把这个担子交给了我,我就必须为我们兵工处的未来,为我们整个根据地的生死存亡,负起责任!”
他没有去看李云龙,但他的话,却像是一记记重锤,狠狠地敲在李云龙的心上。
“我知道,大家现在最想做的,团长最想看到的,就是我们立刻开足马力,生产出更多的‘没良心炮’,更多的‘霹-li雷火弹’!让我们的部队,能用上更厉害的武器,去打更多的胜仗!”
“这个想法,对不对?对!但,我今天要告诉大家,这个想法,是短视的,也是危险的!”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李云龙的脸,更是瞬间就沉了下来。·咸?鱼.看~书¢枉¢ ′更`芯′嶵¢哙?
林向北没有理会众人的议论,他只是拿起一根粉笔,在旁边一块充当黑板的铁板上,写下了两个大字——“根基”。
“同志们,我们现在面临的,是什么样的局面?”他的声音,如同冰冷的刻刀,剖析着残酷的现实,“是鬼子‘窒息计划’的全面封锁!我们没有盐,没有药,更没有一寸属于我们自己的钢,一两属于我们自己的铜!我们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是从敌人那里缴获来的!我们的兵工厂,是建立在敌人的‘施舍’之上的!这就像是把房子,盖在了沙滩上!随时都可能被一阵大浪,冲得无影无踪!”
“所以,”他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那眼神,如同火焰般炽热,“我作为兵工处处长,下达的第一道命令,不是生产!而是——建设!”
“我宣布:从即日起,兵工处所有常规武器的生产计划,暂时搁置!我们将集中所有的人力、物力、以及我们最聪明的头脑,攻关一个我们以前想都不敢想的项目!”
他转过身,用粉笔,在“根基”那两个字的下面,重重地、一笔一划地,写下了西个让所有人都感到陌生而又震撼的字——
“高炉炼钢!”
“什么?炼钢?!”
“林处长没搞错吧?咱们这儿连铁都找不到,炼什么钢?”
“就是啊!这不就是远水解不了近渴吗?前线的弟兄们还等着咱们的炮弹用呢!”
台下,瞬间炸开了锅。不仅是那些工匠师傅,就连“星火班”的学员们,也都露出了困惑不解的神情。
李云龙更是气得差点当场就跳起来骂娘。他娘的,老子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给你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