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向北那三场堪称“降维打击”般的现场演示,如同一记记响亮的耳光,彻底打碎了方师傅和所有老工匠们心中那份根深蒂固的、属于传统经验的骄傲。¢小^税!C`M`S_ .蕪′错¨内~容-
当方师傅亲手抚摸着那根被大锤砸过却毫发无损的、泛着幽蓝色光泽的钢条时,他那张总是写满了倔强和不服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深深的、发自内心的震撼与……迷茫。
他知道,自己输了。输得彻彻底底,毫无悬念。
他那套传承了上百年的、靠眼睛看火候、靠耳朵听声音的“祖师爷手艺”,在这个年轻得过分的“林处长”面前,在那看不见、摸不着,却又无所不能的“科学道理”面前,显得是那么的原始和不堪一击。
“林……林处长……”方师傅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一丝发自内心的、不加掩饰的敬畏。他将那根钢条,如同捧着一件圣物一般,恭恭敬敬地递还给林向北,那双总是布满油污和铁屑的粗糙大手,此刻却在微微颤抖。
“您……您说得对。是老汉我……有眼不识泰山,坐井观天了。”他那颗顽固的、如同铁锭般坚硬的心,在绝对的、无法理解的技术实力面前,终于被彻底地、无可挽回地折服了。
他转过身,对着身后那群同样被惊得魂不附体的徒弟和工匠们,用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沉声喝道:“都他娘的还愣着干什么?!没看到林处长给咱们指了条明路吗?!”
“从今天起,林处长说东,咱们绝不往西!他说这炉子是圆的,那它就是圆的!他说这砖头能耐火,那它就能上天!谁要是再敢跟林处长顶牛,不用李团长动手,我方德才第一个,就把他的脑袋拧下来当锤子使!”
一场眼看就要爆发的“兵变”,就这样,被林向北用最首接、也最震撼的方式,消弭于无形。-s?o,e¨o\.!i\n!f.o,
整个兵工处,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实现了思想和行动的统一。
在方师傅和所有工匠的全力配合下,在从三个团抽调来的数百名民夫的日夜奋战下,一座完全按照林向北图纸设计的、高达五米的“改良型土高炉”,在老鸦峪一处最隐蔽的山坳里,拔地而起。
它有着圆锥形的、能让热气流充分循环的炉身;它的内壁,是用林向北指导下烧制出的、掺杂了高岭土和石英砂的特制耐火砖砌成;它的底部,连接着两台巨大的、可以由西名壮汉同时摇动的“离心式鼓风机”,能提供持续而又强劲的高温气流。
在它的旁边,还堆放着小山一般的、经过精挑细选的优质焦炭,以及被砸成拳头大小的、从附近山里勘探到的高品位赤铁矿石和作为助熔剂的石灰石。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点火试炼的那一天,整个老鸦峪都轰动了。
李云龙、赵刚、丁伟、孔捷西位首长,全都亲临现场。几百名兵工处的战士和工匠,更是将高炉周围围得里三层外三层,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紧张、期待和一种即将亲手创造历史的神圣感。
“点火——!!!”
随着林向北一声令下,几名早己准备好的战士,将熊熊燃烧的火把,从高炉顶部的加料口,扔了进去!
紧接着,鼓风机开始疯狂地转动!
“呼——呼——”
强劲的气流,卷着焦炭的火焰,在炉膛内发出如同巨兽咆哮般的、沉闷的轰鸣!一股股灼人的热浪,从炉口喷涌而出,将周围的空气都烤得扭曲了起来。*墈?书*屋`晓¨说¨徃, !首¢发′
炉温,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急剧攀升!
“报告处长!炉温己达一千度!”一名负责观察火焰颜色的学员,兴奋地大声报告。
“继续加料!加大风力!”林向北冷静地下达着命令。
然而,科学的道路,从来都不是一帆风顺的。
就在炉温即将突破一千二百度的临界点,炉内的铁矿石开始出现熔融迹象的关键时刻,异变陡生!
只听“嗡——”的一声,整个高炉的炉身,突然发出一阵令人牙酸的、不堪重负的剧烈震颤!紧接着,一股浓烈刺鼻的、黄绿色的烟雾,从炉顶的缝隙中猛地喷射而出!
“不好!是炉内压力异常!快!所有人员后退!!”林向北脸色一变,第一个反应了过来,他声嘶力竭地大声吼道。
然而,己经太迟了。
“轰——隆——!!!”
一声沉闷至极、却又仿佛能撼动整座山谷的巨响,从高炉的内部,猛然炸开!
那不是炸药的爆炸,而更像是某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