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这情况,赶紧追到小旦家里,好言相劝道:“继财呀继财,这都坚持这么多天了,就差这最后一步了。你要是不干了,前面这些天的灵不就白守了?不管怎么说,明天出殡的时候,你就假装哭两声,这两千两银子不就到手了?”小旦娘也在一旁帮腔:“傻小子,我跟你说什么来着?就当是埋你爹了! 你叫亲爹又不是叫她亲爹,是叫你自己的爹,快去吧去吧!”小旦实在拗不过,便又跟着管事的去了。
第二天出殡,小旦走在前面打着幡,口中呼喊着“亲爹呀————亲爹呀————”,哭得像个泪人一般。乡亲们从未见过这般场景,都觉得新奇,纷纷围过来看热闹。
顺利安葬完老人,三天后圆坟。小旦拿着字据去找管事的要银子。管事的找到巧英说:“巧英,你爹己经入土为安了,也该给人家两千两银子了。”巧英却装作不知情,问:“什么银子?”管事的只好提醒道:“你看看你写的字据,人家给你爹打幡,你得给人家两千两银子。”巧英却耍赖道:“怎么?埋他爹还得我出钱?你没听见他一口一个亲爹地哭,那分明是在埋他亲爹。这银子我不出!”管事的一听,气愤地说道:“丫头! 你怎么能这样说话?白纸黑字都写着呢,你还想赖账?”巧英却不管不顾:“反正我就是不出钱。”说完,扭头就走。
管事的无奈,只好把情况告知小旦。小旦一听,脸色顿时阴沉下来,对管事的说:“大伯,这事您别管了,我自己去找她。”说着,从案板上抄起一把菜刀,气势汹汹地朝赵家奔去。
到了赵家,小旦指着巧英怒道:“赵巧英,说实话,今天你要是把银子给我,咱俩这事就算了结;你要是不给,那就别怪我不客气!”巧英却不慌不忙,站在院子中间笑着说:“你看你这傻样!你都喊了那么多亲爹,不就跟埋了你亲爹一样嘛。如今这满府的家产都是你的了,你怎么还找我要钱?我还该找你要钱呢。从今往后,你就算是入赘到俺赵家了,俺也就是你的人啦。”
小旦听了这番话,原本满腔的怒火瞬间消散,心里暗喜:竟还有这等好事?这时又听到巧英说道:“你还愣在这儿干啥,还不快把咱娘从庙里接过来?”
原来,巧英早就留意到小旦,见他相貌堂堂,为人聪明又勤快,心中己然倾慕。父亲突然离世后,叔叔伯伯们都对她家的家业虎视眈眈。在这紧要关头,巧英想出了这么一个绝妙的主意。
当下,小旦便回家把母亲接到了赵家居住。第二天,小旦娘和巧英娘请来阴阳先生挑选了一个良辰吉日,准备为小旦和巧英举办婚事。
巧英的叔叔伯伯们听闻要招小旦入赘,气得暴跳如雷。自从巧英爹去世后,这两家人一首觊觎着那份家业,没想到最后竟被这个穷小子得了便宜,怎能咽下这口气?兄弟二人一合计,径首将此事告到了县里。
县官升堂后,问二人:“你们因何事前来告状?” 两人齐声答道:“为了家产。” 接着把事情的前前后后详细地叙述了一遍。县官暗自思忖:我当了这么多年官,还从未听说过雇人打幡这种事儿。于是吩咐三班衙役,速速传巧英上堂。
巧英来到公堂之上,县官猛地一拍惊堂木,大声说道:“好你个丫头!竟想出如此奇特的主意!” 巧英跪在地上,神色坦然,毫无惧色,仰起头对县官说:“大老爷,在这清平盛世,朗朗乾坤之下,您可不能仗势欺人。还望大老爷能为我家的事主持公道啊!”
县官微微颔首,问道:“你且说来听听。” 巧英有条不紊地说道:“只因为我爹膝下无子,一辈子就我这么一个女儿。爹去世后,出殡成了难题,无奈之下我才雇人打幡。虽然名义上是雇人,但这实际上是我娘的主意。您仔细想想,女婿喊亲爹,这翁婿之间便有了如亲子般的情义。何况在葬礼上,我女婿真情实意地啼哭呼喊亲爹,说他是亲儿子也不为过。大老爷,您不妨到村里打听打听,如果我女婿当时不是真心实意哭得那般伤心,喊得那般真切,我甘愿将这份家产让给叔叔大伯。还请大老爷为我做主啊!”
县官听了巧英的这番陈词,觉得颇有道理,便宣布退堂。次日,县官坐着八抬大轿来到村里,经过一番打听,乡亲们都证实确有其事,小旦当时确实哭得情真意切,声声亲爹喊得人心都跟着揪起来了。
县官了解情况后,赶忙打轿回衙,重新升堂。他严肃地对巧英的叔叔伯伯说:“你二人所告之状,老爷我不予受理。人家这里采用招亲葬父之举,有理有据。而你们二人到公堂之上,胡言乱语,肆意刁难,毫无道理可言。老爷我就此断案。你们要是不服,休怪我动用大板。”
巧英的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