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又看了看龙椅上那个面无表情的父皇。
他感觉,自己像是卯足了全力,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不,比那更糟,他感觉自己像是掉进了一个早己挖好的陷阱里!
他前脚刚提议要“锁住”李玄策,后脚,自己阵营里的核心大将,就被连根拔起!
这是巧合吗?
不!绝不可能!
他的目光,猛地转向了武将队列中,那个依旧如泥塑般,一动不动的秦琼。
他瞬间明白了!
这一切,都是圈套!是李玄策和军功派,联手给他设下的圈套!
他们早就料到自己会出手,所以,他们将计就计,用一本更致命的账册,在朝堂之上,给了自己一记最狠的背刺!
“陈敬之。”龙椅上,李世民冰冷的声音,缓缓响起。
“这奏疏之上,所言之事,你,可认?”
陈敬之瘫在地上,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知道,完了。这些罪状,每一条,都附有详细的账目和人证。这不是弹劾,这是催命符!
他的目光,下意识地,投向了魏王李泰,眼中充满了哀求。
李泰心中一凛,他知道,绝不能让陈敬之在金殿之上,把自己攀扯出来。
他立刻出列,痛心疾首地说道:“父皇!儿臣万万没有想到,陈尚书竟是如此国之硕鼠!儿臣……儿臣用人不明,识人不清,请父皇降罪!”
他抢先一步,将所有责任,都揽到了“识人不明”之上,与陈敬之做了最快的切割。
李世民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他转向秦琼:“秦爱卿,你现在,还觉得魏王刚才的提议,很稳妥吗?”
秦琼这才抬起头,脸上露出一丝憨厚的、属于武人的耿首,他挠了挠头,道:“这个……陛下,老臣是个粗人,不懂你们文官这些弯弯绕绕。刚才听魏王殿下说得头头是道,老臣就觉得有理。现在听秦寺卿念的这些,老臣又糊涂了。”
他顿了顿,声音陡然拔高,声如洪钟:
“老臣只知道一件事!我大唐的将士,在北境,缺衣少食,用命去填!而朝中的大员,却在背后,克扣他们的军饷,拿他们的卖命钱,去养肥自己!这等猪狗不如的东西,不杀,何以慰边关百万将士之心?!”
“老臣恳请陛下,彻查此案!严惩国贼!”
“臣等附议!”秦琼身后,所有武将,齐齐出列,声震大殿!
一边是切割自保、阵脚大乱的“清流”。
一边是同仇敌忾、气势如虹的“军功派”。
胜负,在这一刻,己然分晓。
李世民看着殿下的景象,眼中闪过一丝满意的神色。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他缓缓开口,一锤定音。
“传朕旨意。户部尚书陈敬之,证据确凿,罪大恶极,着,打入天牢,由三司会审!其家产,尽数抄没,充入国库!”
“至于李玄策……”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魏王李泰那张铁青的脸。
“揭露国贼,功在社稷。朕,不仅不罚,还要赏!”
“传旨,封李玄策为‘左骁卫翊府中郎将’,赐金牌一面,可自由出入宫禁。着其,继续追查‘清流’余孽,凡有涉案者,可先斩后奏!”
“朕,要让他做一把真正的刀。一把,悬在我大唐所有贪官污吏头顶上的……天子之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