漕帮的船队,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鲨鱼群,缓缓地,却又坚定地,完成了合围。,2¢c+y+x*s′w¨.′c?o`m~
十几艘大小不一的战船,呈一个巨大的品字形,将李玄策所在的楼船死死地锁在了中央。船上的帮众,一个个刀出鞘,弓上弦,虎视眈眈,却又保持着一个微妙的距离,围而不攻。
旗舰之上,曹孟龙眯着眼睛,再次举起了手中的单筒望远镜。
他能清晰地看到,那艘楼船的甲板上,一个红衣少女,正大马金刀地坐在一张太师椅上,用一把寒光闪闪的宝剑,慢条斯理地修着指甲。
而在她身后不远处,那个传说中杀人不眨眼的镇南侯李玄策,被绳索捆得结结实实,绑在一个巨大的绞盘上,生死不知。
“总把头,这小娘们儿,胆子也太肥了。这不明摆着没把咱们漕帮放在眼里吗?”先前那个尖嘴猴腮的心腹,在一旁煽风点火。
“闭嘴。”曹孟龙放下了望远镜,脸上看不出喜怒,“你懂个屁。越是这样,就越说明有鬼。”
他摩挲着下巴上的胡须,在甲板上来回踱了两步。
“鬼医那老东西,我跟他打过交道。为人阴狠毒辣,疑心病比谁都重。他的徒弟,能是个省油的灯?敢一个人就来找李玄策报仇,还把人给拿下了,你觉得她靠的是什么?”
那心腹想了想,试探着说道:“毒?”
“废话!”曹孟龙瞪了他一眼,“除了毒,还能是什么?李玄策手下那帮玄甲卫,个个都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精锐,真刀真枪地干,一百个鬼医徒弟也未必是对手。能这么悄无声息地把一船人都放倒,只有一种可能,就是用毒。”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忌惮。
“一个能毒翻镇南侯的用毒高手……你现在还觉得她是在虚张声势吗?”
那心腹被他这么一说,顿时吓得缩了缩脖子,不敢再多嘴。
“那……总把头,咱们就这么干耗着?”
“耗着?”曹孟龙冷笑一声,“我曹孟龙的字典里,可没有‘耗着’这两个字。!删_疤_看′书·旺, \首,发?传我的令,备一份厚礼。”
“厚礼?”
“没错。”曹孟龙的嘴角,勾起一抹狐狸般的笑容,“就说我曹某人,佩服这位小仙子有仇报仇的豪气,特备薄礼一份,想跟仙子,交个朋友。”
他压低了声音,对着心腹的耳朵吩咐了几句。
“记住,姿态要放低,话要说得漂亮。我倒要看看,这个小毒仙,到底是真疯,还是假傻。”
……
很快,一艘小小的舢板,从漕帮的旗舰上放了下来。
船上,只坐了两个人。一个负责划桨,另一个,便是刚刚那个尖嘴猴腮的心腹。他的怀里,还抱着一个颇为沉重的红木盒子。
舢板小心翼翼地,靠近了被重重包围的楼船。
“船上可是‘小毒仙’当面?”那心腹站在舢板上,隔着老远,便扯着嗓子,用一种近乎谄媚的语调喊道,“在下漕帮堂主刘三,奉我们总把头之命,特来拜见仙子!”
甲板上,何婉儿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依旧专心致志地,用那柄价值连城的宝剑,修着自己的指甲。
“有屁就放。”
她的声音,懒洋洋的,却充满了不耐烦。
刘三的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但还是立刻陪着笑脸说道:“仙子说笑了。我们总把头,素来敬佩英雄好汉。仙子您单枪匹马,就为师报仇,擒下了这朝廷钦犯李玄策,实在是女中豪杰,巾帼不让须眉!我们总把头说了,佩服!万分佩服!”
“所以,特备薄礼一份,想与仙子交个朋友。还望仙子,给个薄面。”
他说着,高高举起了怀里的那个红木盒子。
何婉儿这才终于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她抬起头,瞥了一眼那个盒子,嘴角露出一丝不屑的冷笑。
“就这么个破盒子,就想跟姑奶奶我交朋友?你们总把头,是打发叫花子呢?”
“想上船?”她站起身,走到船舷边,居高临下地看着舢板上的两人。`鸿\特-暁!说~惘! ¨已¨发?布,醉^薪~漳!結?
“可以啊。”
“让你们总把头,自己滚过来!”
“姑奶奶我,只见正主,不见走狗!”
这话一出,刘三的脸色顿时涨成了猪肝色。他好歹也是漕帮里有头有脸的一个堂主,何曾受过这等羞辱。
他刚想发作,却看到何婉儿慢悠悠地,从腰间取下了一个五彩斑斓的小葫芦,放在手里把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