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住自己‘为人’的信物。”
“信物?”何婉儿挠了挠头,“什么东西啊?他的宝剑?还是他的官印?”
“不,都不是。”天权摇了摇头,“必须是,与他神魂牵绊最深,蕴含着他最强烈情感的东西。可以是一件物品,也可以是……一个人。”
“一个人?”
在场所有人的动作,都停滞了。
隧道里,陷入了一片诡异的寂静。
冷月和何婉儿,下意识地,对视了一眼。然后,又像是触电一般,飞快地,移开了视线。
“什么意思?”冷月的声音,有些干涩。
“意思就是……”天权看着她们,那张麻木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一丝,像是怜悯,又像是嘲讽的表情。
“需要有一个人,与他,进行最原始,最彻底的,神魂交融。”
“这个过程,被称为‘神降’。”
“那个作为‘引子’的人,会将自己的神魂,作为祭品,献给正在融合的蛊王与宿主。帮助宿主,稳固即将崩溃的人性,让他,不至于在神性的力量中,彻底迷失自我。”
“这……这不就是双修吗?!”何婉儿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叫了起来,“我听说过!南疆那边有些邪派的功法,就是靠采阴补阳或者采阳补阴来练功的!”
“不一样。”天权的声音,冷了下来,“双修,是互利共生。而‘神降’,是……单方面的,献祭。”
“献祭?”
“作为‘引子’的人,她的神魂,她的记忆,她的情感,甚至她的生命力,都会在交融的过程中,被蛊王和宿主,无情地,吞噬。”
“最终,宿主,得以成神。”
“而那个‘引子’,则会变成一具,没有灵魂,没有记忆,只会呼吸的,行尸走肉。”
天权的话,像一柄无形的,最沉重的铁锤,狠狠地,砸在了冷月和何婉儿的心上。
隧道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何婉儿那张总是喋喋不休的嘴,第一次,紧紧地闭上了。她看着躺在地上,痛苦嘶吼的李玄策,又看了看旁边,那个如同冰雕一般,一动不动的冷月,脸上的表情,变幻不定。
“也就是说……”过了许久,何婉儿才用一种,梦呓般的声音,打破了沉默,“想要救他,我们两个……就必须,死一个?”
没有人回答她。
这是一个,根本无法回答的问题。
冷月缓缓地,走到了李玄策的身边。
她蹲下身,伸出手,这一次,她没有再顾忌那灼人的高温。她轻轻地,拂开了李玄策额前,那被汗水浸湿的乱发。
她的动作很轻柔,很慢。
“如果,没有引子呢?”她开口问道,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如果,没有引子……”天权看着她,“那就要看,他自己的造化了。也许,他能靠自己的意志挺过去。也许……”
她没有说下去。
但所有人都知道,那个“也许”之后,是什么。·x`i¨a?o*s¨h,u.o¢y+e¢.~c-o-www.
冷月没有再说话。
她只是静静地,看着李玄策。
看着他那张因为极致的痛苦而扭曲的脸,看着他身上那些如同活物一般游走的金色纹路。
许久。
她缓缓地,站起身。
然后,开始,解自己腰间的束带。
“喂!你……你干什么?!”何婉儿惊叫起来。
冷月没有理她。
她脱下了自己身上那件,己经有多处破损的黑色劲装。
然后,是里面的中衣。
首到,那具如同象牙雕琢而成,却布满了大大小小伤痕的身体,彻底,暴露在昏黄的灯光下。
“你疯了?!你真的要……”何婉儿冲了过去,想要阻止她。
“让开。”
冷月的声音,依旧清冷,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决绝。
她伸出手,推开了何婉儿。
然后,她一步一步,走到了李玄策的身边,跨坐在了他的身上。
她低下头,看着那双紧闭的,痛苦的眼睛。
“你答应过我,要救活林风。”
“你还答应过我,要带我,去看看,长安的雪。”
“你不能死。”
“我保护你。”
这是她,第二次,说出这句话。
第一次,是在碧螺岛的清晨,他武功尽失,心如死灰。
这一次,是在这阴暗的,不知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