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的“周”字大旗，终于在血色残阳中，再次高高矗立在抚远城楼之巅！

冯繁望着那面浴血重生的旗帜，紧绷的心弦骤然断裂。

一股难以言喻的疲惫与安心感瞬间淹没了他。

嘴角，竟扯出一丝如释重负的、极其微弱的笑意。眼前一黑，所有的喧嚣与血色，彻底归于沉寂。他首挺挺地向后倒去，意识沉入无边的黑暗。

城下，完颜不鲁脸上的肌肉剧烈抽搐，铁青的脸色在夕阳下如同厉鬼。

他眼睁睁看着那面“周”字大旗再次升起，看着那支如疯虎般扑上城头的援军，将好不容易攀上城头的部落勇士如同垃圾般扫落下来！

就差那么一点！就差那么一点点啊！他甚至能闻到破城的血腥味！功败垂成！功败垂成！

一股难以抑制的暴怒和冰冷的挫败感，瞬间攫住了这位草原枭雄的心脏，让他几乎喘不过气。他猛地一勒马缰，座下骏马吃痛长嘶，人立而起。

“呜——呜——呜——！”

苍凉退兵的号角，带着无尽的不甘与怨毒，在尸山血海的战场上凄厉地回荡起来。

潮水般的蛮族士兵，在各自头人惊愕、懊恼、乃至愤怒的目光注视下，如同退潮般，缓缓脱离了那近在咫尺、却又遥不可及的抚远城墙。

残阳如血，将完颜不鲁那孤寂而暴戾的身影，长长地投射在遍地尸骸的战场上。

他的目光，死死钉在那面飘扬的“周”字大旗上，如同淬毒的利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