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给抓起来啊?”
一个经验丰富的老木匠,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用一种听天由命的语气说道:“咱们就是卖力气的苦哈哈,能有什么罪?上面神仙打架,咱们凡人遭殃罢了。”
“我担心的不是这个。”另一个负责锅炉烧火的老师傅,满脸愁容地说道,“我担心的是,这个活儿,还干不干了?咱们好不容易盼来这么个能吃饱饭,工钱还高的好差事,要是就这么散了,回家里,一家老小,又得喝西北风了。”
他的话,说到了所有人的心坎里。
对于这些底层的劳动者而言,他们不懂什么叫政治斗争,也不关心谁当国舅。
他们只关心,这个能让他们凭手艺养家糊口的“皇家工程”,是否还能继续下去。
他们看着远处那具冰冷的钢铁尸骸,眼神复杂。
那既是他们心血的结晶,也是导致他们如今前途未卜的“罪魁祸首”。
……
次日,清晨。
尘埃,似乎正在落定。
皇宫之内,早朝的气氛,肃穆得有些压抑。
文武百官,垂手而立,噤若寒蝉。
龙椅之上,皇帝的面色虽然平静,但所有人都感受得到,在那平静之下,是积压了数日的、如同火山即将喷发般的怒火。
朝会的议题,只有一个——如何处置吴顺一案的善后事宜。
刑部尚书出列,颤颤巍巍地奏报了一夜之间收到的、足以装满几大箱的“检举揭发”材料。
里面桩桩件件,都指向了吴顺及其党羽,在“陆地蛟龙”项目中,贪赃枉法、以次充好、草菅人命的滔天罪行。
每念一条,皇帝的脸色,便阴沉一分。
到最后,他猛地一拍龙椅,打断了刑部尚书的奏报。
“够了!”
皇帝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彻骨的寒意,让整个太和殿的温度,都仿佛降到了冰点。
“这些蠹国害民的蛀虫,依我大宁律法,该如何处置,便如何处置!刑部、大理寺、都察院,三司会审,从严、从重、从快!朕不想再听到任何关于这些废物的消息!”
“遵旨!”三司主官,连忙出列领命。
随即,皇帝的目光,缓缓扫过阶下百官,最终,落在了翰林院的队列中,那个从始至终都垂手静立,不发一言的年轻人身上。
“张小山。”
“微臣在。”张小山出列,躬身行礼。
皇帝看着他,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有愧疚,有欣赏,但更多的是一种寄予厚望的倚重。
整个朝堂,所有人的目光,也都聚焦在了这个年轻人的身上。
他们知道,旧的势力己经倒下,而新的力量,即将登上舞台。
皇帝缓缓开口,声音传遍大殿:
“西苑那个烂摊子,朕现在,正式交给你张家了。”
“朕只有一个要求。”
“让那头‘蛟龙’,重新给朕……跑起来!”
国舅府门前,禁卫军贴上了封条,彻底隔绝了府内最后的哀嚎。
西苑试验场里,张小山带着格物院的团队,迎着朝阳,踏入了那片废墟。
一切,尘埃落定。
一切,又将重新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