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听到了她的心声,屋中动静顷刻停下,须臾后,一个衣冠不整的儒生从屋中出来,眼尾狭长,略微上吊,露出一双满怀恶意的眸子,顿时让人心生不适。?顽*夲¨榊\栈? ¨首^发+
这人好像生来就适合做个大恶人。
大恶人整了整衣冠,十分诚恳的道歉:“不知玉嫔娘娘会深夜来访,不拘小节了些,娘娘见谅。”
玉嫔强忍着厌恶,嗯了声,她是听说过白鹿语规矩的,来这只有别人求他的份。
于是硬生生压着舌尖的冷,转了腔调,轻笑道:“妾身失礼,冒昧到访,想必白大人已经知道是因为什么事了。”
白鹿语笑吟吟:“令尊的事,说大不大,这说小也不小啊。娘娘,不怕告诉你,这朝堂里,随便挑个人查下去,都能牵出一串恶心事。但有什么法子呢,最先被阳光晒死的鼠妇,再无辜也不会有人心疼。”
玉嫔哽了哽,颤巍巍从怀里取出一张银票。
“妾身身无长物,多年积攒唯这些而已,只求白大人发发慈悲,替妾身解了这一劫。”
白鹿语瞥了一眼,是张三千两的银票。
顿时笑出了声。
“旁人求我做事时,叫我几声活菩萨也是有的,但更多的人啊,叫我阎王爷,说我是只贪得无厌的貔貅。`r¨c!y·x`s\.?c/o?m?”
玉嫔默然不语。
“娘娘想来是把我当菩萨那类了。只是这割肉喂鹰,从古到今,也就他佛陀一个做到了。菩萨也得吃香火啊,我大理寺这上上下下,哪不是吃饭的嘴,您说呢。”
果然是只贪得无厌的貔貅。
玉嫔紧紧攥住手心,呼吸急促了几分:“大人想要多少,才肯替我救人。”
“娘娘真是个敞亮人,说话痛快。那下官也就不兜圈子了。令尊的事,有人特地关照过,下官要做手脚很难啊,少说,也需五万两。”
“什么?”
玉嫔嗓音尖锐的失了调,难以置信的颤了颤。
普通妃嫔一月的例银不过十几两,皇后撑死也才百来两,宫妃若真靠俸禄过活,真真是寒酸极了,谁都有几门生财的法子。
但也不代表,她一个嫔,能眼睛也不眨的拿出五万两银子!
白鹿语丝毫不觉狮子大开口,眼眸弯了弯,带着几分无辜:“下官做生意,讲究个你情我愿,娘娘不愿的话,便请了。”
玉嫔脑子里嗡嗡的,一面是生父,一面是巨额款项。
宫中赏赐都是御赐之物,轻易变卖不得,若被发现了,便是重罪。′2¨疤¢墈′书*王! +哽~薪!醉`全¢
她这几十年积攒,算来也不过五万两,一夕之间尽数散去,比当场剐了她的肉还叫人心疼。
白鹿语笑眯眯一张嘴:“买卖不成仁义在,令尊贪污受贿之罪铁证如山,想来也不过是个头点地的下场,将来行了刑,下官会叫人通知娘娘的。”
玉嫔脸色更白了几分。
平心而论,她爹对她不差,家境虽不算富裕,自小却也富养着她。
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因她一句想做宫里威风八面的娘娘,便佝偻着背四处去求人,得了秀女的资格将她送进宫里。
进宫后,知她不曾受宠,也常常写信宽慰,托带许多家中特产与钱财进宫,唯恐她受了委屈。
眼看玉嫔眼眶红了,白鹿语不紧不慢添了把柴。
“温大人这罪名,说来实在是小,想来是得罪了什么人,才被下了绊子,无端成了出头鸟。可惜可惜啊。”
玉嫔想起自己在宫中跋扈得罪的许多人,不乏母家身份显赫的人物,心中更加酸涩,一咬牙,点头答应。
“五万两,明日此时,妾身双手奉上,只求白大人信守承诺,救我父亲。”
白鹿语笑眯眯点头:“白某从不食言。”
玉嫔走到门口,斜里忽又伸出一只手来拦住她,想是常年在案牍库中不见天日,那双手白的异常,泛着凉意。
她怒目而视:“白大人难道还有什么要求不成!”
白鹿语轻笑一声,指尖勾起她的下颌,冰凉的触感霎时让玉嫔感觉被毒蛇信子舔舐了一下,浑身战栗起来。
“旁人说下官贪财好色,其实一样没错。下官不仅贪,胆子还很大。”
玉嫔颤声:“本,本宫是皇上的女人,你疯了吗!”
“后宫佳丽三千啊,皇上一个一个哪顾得上。再说了,既然是娘娘自愿的,自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