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声浪里晃了晃。

前排士兵的军装被声浪掀得猎猎作响，他们握着刀的手不自觉收紧，刀刃上的血珠被震得滚落，砸在地上竟像要与这呐喊共鸣。

有白发老者喊得青筋暴起，浑浊的泪混着鼻涕淌满脸；有年轻小伙喊到声嘶力竭，拳头砸在自己胸口发出闷响；抱着牌位的妇人把额头抵在冰凉的木牌上，喊声里裹着哭腔，却比任何时候都来得铿锵。

这喊声不再是简单的欢呼，是积压了太久的屈辱破土而出的轰鸣，是被碾碎的脊梁重新挺起时的骨节脆响。

声浪漫过广场，漫过断壁残垣，漫过染血的土地，朝着西野八荒扩散开去——仿佛要让天地都知道，这片土地上的人，终于能首着腰杆，喊出属于自己的声响。

广场边缘，来自全球各地的记者早己将镜头对准这片沸腾的人潮。镁光灯在攒动的人头间闪烁，快门声被淹没在“秦军万岁”的洪流里，却仍执拗地记录着每一张涨红的脸、每一只高举的拳。

扛着相机的记者被声浪推得微微晃动，镜头里，二十三万拳头组成的“手臂森林”在阳光下泛着青铜色的光，那是无数双曾握过锄头、针线、笔杆的手，此刻攥成同样的姿态，托举起震彻云霄的呐喊。

有的记者同样被渲染，抬手抹了把被声浪掀乱的头发——她跑过无数战场，见过胜利的欢呼，却从未听过这样的呐喊：里面有泪的咸涩，有血的滚烫，更有铁骨撞碎枷锁的脆响。

年轻的记者蹲在地上，镜头从攒动的人腿间向上仰拍，画面里，天空被无数拳头切割成破碎的蓝，而那穿破云层的喊声，仿佛要在胶片上刻下永恒的震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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