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她在屋里桌上看到了一盒针线,从前她做相府千金时,绣工也不错,便穿针引线,将丑衣服缝好了。
裴寂揉了揉眼角,暴怒的声音被刻意压低,道:“颜芙音,为什么不穿我送你的衣裳?”
颜芙音见他脸色阴沉,不敢再正面违逆,放缓了声音,柔声道:“将军有所不知,奴是侍女,万不能穿那样漂亮的衣裳,不合规矩。”
裴寂猛地掐住她下巴,迫使她抬头,看着她低眉顺目的样子,更是怒火中烧,咬牙切齿道:“你是我身边的侍女,我的规矩才是规矩,我让你穿,谁也不敢多言!”
颜芙音见他有些失控的样子,怕昨晚旧事重启,挑顺耳的哄他,“奴只是您身边的侍女,您身边还有欢姨娘、芹姨娘,奴穿了那么漂亮的衣裳,惹得两位姨娘不快……”
她话未说完,裴寂已经懂了她的意思,松开了她的下巴,眼眸带着一丝意味深长,“你是在跟我要名分?”
颜芙音心中大骇,慌忙跪倒在他脚下,慌的口不择言道:“我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
裴寂幽深目光再次定格在她唇上,“你可以有……”
只要她愿意,他给她的宠爱,比另外两位姨娘,只会多,不会少。?w_a~n,b!e?n`g_o^.?c/o~m*
然而,他再一次失望了。
颜芙音头磕在石板上,发出巨大声响,斩钉截铁道:“将军明鉴,奴真的不是那意思!”
裴寂见状,冷哼一声,嗤道:“颜芙音,别以为你多特殊,我不过是看在你长姐的面上而已!”
听到动静的墨余上前,便瞧见颜芙音卖力地磕着头,额头都磕紫了,仍是不停,看着实在心疼。
将军不发话,他扶也不是,不扶心里难安。
“将军,芙音姑娘这是?”墨余踯躅半晌,还是试探道。
裴寂一甩袍袖,转身出去,“她爱磕头,便让她磕,谁都别拦着!”
看着将军脚下生风的背影,显见是动了真怒,墨余一个头两个大。
待到将军背影消失在风雪中,墨余才给润余使了个眼色,两人连忙上前,将颜芙音扶起。
“将军走了,芙音姑娘快起来吧!”墨余急切道。
颜芙音在冰天雪地里磕了很久,乍一被扶起,便头一歪,昏了过去。
墨余骇了一跳,也顾不上其他,尖着嗓子喊道:“来人呐,传军医,传军医!”
“润余,快去追上将军,就说芙音姑娘昏倒了!”
等裴寂再次被下人叫回来时,就见颜芙音顶着额上斑驳的青紫印记,面色苍白的躺在小木屋的榻上。?·¢咸,,·鱼[$看?_`书¤ ′ˉ免?费$e阅ˉ}读a:
因着他只在这儿小憩,屋内除了一个炭火盆,连厚被褥都无,纤细瘦弱的她,就这么躺在硬邦邦的榻上。
他眼角忍不住一抽,心尖似是被指甲掐过,疼地倒抽了口凉气,大步上前就要将她抱起。
“将军不可,芙音姑娘气虚体弱,此时万不可随意挪动!”徐军医急切地声音传来。
裴寂剑眉死死皱起,“墨余,差人多拿两床厚被褥来。”
“将军不可,芙音姑娘是急火攻心才晕了过去,不能盖的太厚,否则会烧坏的!”
裴寂点漆般的眸子猛地射向那名老军医,又怕搅扰颜芙音,低声怒喝道:“这也不可,那也不可,你就会说不可?”
说完,他尤不解气,嗓音冰凉道:“今日午时,若你不能让她醒过来,按军法处置!”
裴寂动了怒,伺候的下人便跪了满地。
徐军医跪地磕头,告饶道:“将军息怒,属下已替芙音姑娘施了针灸,不消一刻钟,便能醒来。”
裴寂守在颜芙音床边,伸向她额头的手,在见她眉头微蹙时,又飞快缩回,只静静等着。
他没发话,跪了满地的人都不敢起来,直到一刻钟后,裴寂猩红的眸子,再次定格向徐军医,他才想起自己忘了让他们起来。
“其他人先起来,徐军医,一刻钟已过,你给本将解释解释,她为何还没醒?”
徐军医一向以自己医术为傲,他的能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