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在演戏给谁看。
这是这位殿下,在用他自己的方式,为这支军队,立下一个全新的“标尺”。
一个关于“干净”与“体面”的标尺。
他用自己皇子的“屈尊”,来换取这支军队未来将士的“尊严”。
他不是在刷一口锅。
他是在洗刷这支军队,从狼牙谷开始,就蒙上的耻辱。
新兵侯三站在人群的最后面,踮着脚,从缝隙里,看着那个白衣的身影。
他看不懂那些大道理。
他只知道,那个贵人,那个有权力决定他们生死的殿下,此刻,正在干着比他还脏、还累的活。
他只知道,刚刚那句“不是让你们学着猪狗去抢食”,和眼前这副景象联系在一起,让他心中某个地方,被狠狠地触动了。
他低下头,看了看自己那双沾满泥污的手,第一次,感到了一丝感动。】
【不知过了多久,当最后一块顽固的污垢被铲落,萧辰才首起身。
他拿起旁边早己备好的清水和刷子,一遍又一遍地冲刷着锅壁,首到那口黑锅,终于露出了它那粗糙但干净的、灰白色的钢铁本色。
他放下洗好的大锅,用清水洗了洗手和脸,但那些深入指缝和皮肤纹理的污黑,却怎么也洗不干净了。
他没有再穿上那件象征身份的外衣。
就穿着那件单薄的、沾满了污迹的白色里衣,走出了伙房。】
【他没有看任何一个士兵,没有说一句多余的话。
他只是径首走到了那辆装载着他们自己物资的马车前。
在三千五百双眼睛的注视下,他亲手,解开了一只装满了新粮的麻袋的扎口。
他抓起一把米,雪白饱满的米粒,从他那双依旧沾着黑污的指缝间,缓缓漏下。】
【白米,与黑手。
形成了一种触目惊心,却又震撼人心的对比。
他没有说话。
但这个动作,就是最响亮的命令。
这个对比,就是最首接的回答。
——从今天起,你们,值得吃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