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现在,书中提及的剑,梦中出现的断剑,以及夜枭所说的“剑灵残魂”,仿佛一条线索,将这些零散的片段串联起来,形成了一张令人不安的网。
当暮色渐渐弥漫进铁铺时,陆寒将典籍重新放回柜子的最底层。
他蹲在门槛上擦拭铁锤,目睹王五背着手向镇外走去,步伐比往常快了许多。
李小娘子在他旁边蹲着剥毛豆,膝盖上的银铃轻轻作响,她问道:“你今天似乎有些不对劲。”
“哪有。”
陆寒低头擦拭铁锤,但锤面上隐约可见的青芒却怎么也擦不掉。
“上次你追兔子摔破膝盖,都没像今天这样无精打采。”
李小娘子将剥好的毛豆递到他手中。
“是不是那天在林子里发生的事?”
陆寒的手突然颤抖起来,毛豆洒落一地。
他想起了那天夜枭的嘶吼,想起了自己意识海中苏醒的“兽”,还有水洼中自己眼底那幽蓝的光芒。
李小娘子沉默不语,蹲下来帮他捡起毛豆,银铃的声音轻得如同一声叹息:“如果心里感到郁闷,饭后去河边走走吧。我我陪你去。”
在镇外的破庙里,夜枭正将带血的帕子揉成一团。月光透过房梁的裂缝洒落,正好照在他脚边的同伴身上。
那同伴是个瘦弱的男子,身披黑斗篷,腰间挂着七个青铜铃铛。
“堂主说了,如果再拖延下去,剑灵的残魂就要完全觉醒了。”
那瘦子的声音,就像风在瓦缝中刮过,刺耳而尖锐。
“那小子才炼气三层,现在正是夺舍的最佳时机。”
夜枭咳出了小半口血,用手抹了抹嘴说:“你以为我不想吗?那小子体内有一股凶悍的力量,上次追捕他时,我被他的剑气划伤,伤口至今未愈。”
他一边说着,一边掀开衣服,露出腰上那令人触目惊心的伤口,肌肉翻卷,透着一种怪异的青紫色。?看?书¢£,屋??? ÷?更ˉ新?最~/快±%<
“那可是剑尊留下的余威啊。”
瘦子听后,瞳孔骤然收缩,仿佛针尖一般:“所以啊,今晚我们必须行动。等到子时三刻,那小子熟睡之际,用七煞铃锁住他的灵魂,再将傀儡咒植入他的识海。”
“嘘!”
夜枭突然举手示意。
庙外传来夜鸟的叫声,但这声音异常尖锐,与往常截然不同。
他迅速扯过瘦子的斗篷。
“走,我们去铁铺后面的小巷子里埋伏。记住,先解决那个老铁匠,然后再对付那小子。”
陆寒并未听见破庙中的这些对话。
他正坐在门槛上,望着镇子里的灯火一盏盏熄灭,手中紧握着那颗未及拾起的毛豆。
李小娘子的话在他耳边回响:“晚饭后去河边散步如何?”
他伸手抚摸怀中的铁锤,一股暖流涌上心头,这次他没有回避,而是迎着这股暖流而去。
识海中那团幽蓝色的光芒似乎在说:该来的终究会来。远处传来更夫打更的声音,“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陆寒仰望天上的月亮,突然想起王五藏在柜子最底层的那本书,又想起夜枭提及的“剑灵残魂”,以及李小娘子手腕上挂着的银铃。
他心中忐忑,不知今晚过后,铁铺的门槛是否还能安然无恙,也不知河边的风是否仍会如此轻柔。
但他深知,有些事物,就像那层壳,是时候打破了。
“小陆哥哥?”
李小娘子端着一碗糖水走了出来,月光洒在她的秀发上。
“喝碗绿豆汤吧,消消暑气。”
陆寒接过碗,手指触碰到她手腕上的银铃。
这次铃铛并未发出清脆的响声,只是轻轻摇晃,仿佛在说:别怕,有我在。
月光洒在青石板路上,陆寒跟随李小娘子向河边走去。
她手腕上的银铃,轻盈得仿佛夜空中最微弱的星光,犹如荷叶上晶莹的露珠,闪烁着点点光芒。
“上个月,我去了药铺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