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一个有些难受的表情。
新人阿力一看,立刻紧张起来:“你……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时羡鱼捂着自己的胃,一脸柔弱地说道:“大哥,这车……减震不行啊,太颠了,我有点晕车,想吐。”
“晕车?”阿力有点手足无措。
“嗯,”时羡鱼点了点头,然后,用一种极其自然的语气,提议道,“我记得,我那个包,被你们拿走了吧?我包里,应该有个话梅,九制陈皮的,老字号了。酸甜口的,能缓解晕车……哦,我包被你们拿走了,那可惜了。”
她脸上露出了恰到好处的、充满了遗憾的表情。
阿力听着“九制陈皮”这几个字,下意识地,就咽了口口水。
他感觉,自己好像,也有点晕车了。
彪哥的眼皮,再次,剧烈地跳动了一下。
第三步:精神攻击,进行文化污染。
在成功地用“美食”勾起了对方的生理反应后,时羡鱼开始了她的终极攻击——精神污染。
她没有哭闹,也没有求救。
她只是轻轻地,开始哼起了歌。
她哼的,不是什么悲伤的歌曲,也不是什么求救的信号。
而是……那首充满了欢快、魔性、又极其逼疯人的旋律的——《分手厨房》的游戏BGM。
那“叮叮当当”的、充满了“厨房灾难”气息的旋律,在狭小、颠簸、又密闭的车厢里,开始无限循环。
一开始,两位绑匪还能忍受。
但十分钟后,那魔性的旋律,就像一只无形的手,开始疯狂地、有节奏地,敲击着他们紧绷的神经。
新人阿力的额头上,己经开始冒汗了。
就连经验丰富的老绑匪彪哥,他那张古井无波的脸上,也开始出现了一丝烦躁和龟裂。
终于,在被那段旋律反复折磨了半个小时后,老绑匪彪哥,再也忍不住了。
他猛地,睁开眼睛,那双凶悍的眼睛里,充满了压抑的怒火。
他对着时羡鱼,怒吼道:“你给我闭嘴!你难道,就一点都不怕吗?!”
他想用自己的气势,来震慑住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女人。
然而,时羡鱼,却被他吼得一愣。
她停下了哼唱,然后,用一种极其无辜、极其茫然的眼神,看着他,反问道:
“我……我为什么要怕?”
彪哥:“……”
时羡鱼看着他那副快要被逼疯的样子,继续用一种理所当然的、充满了“咸鱼逻辑”的语气,解释道:
“我老板,也就是我先生,那么有钱。你们绑架我,不就是为了钱吗?他肯定会付赎金的啊。所以,我的人身安全,在拿到赎金前,应该是最有保障的,对不对?”
她顿了顿,脸上露出了一个发自内心的、真诚的担忧表情。
“我现在,真正担心的,根本不是我的个人安危。”她的语气,变得沉痛起来,“我担心的,是我被撕票了之后,我那条好不容易才赢回来的‘神话牌’薯片生产线,该怎么办?”
“你们知道,为了那条生产线,我付出了多少吗?我甚至,都去跳了广场舞!那是多么大的牺牲啊!”
“你们知道,那条生产线,对于我,对于整个零食界,意味着什么吗?那是一个时代的眼泪!是一个传说的延续啊!”
“……”
车厢内,陷入了一片死一般的寂静。
只剩下车轮滚过颠簸路面的“哐当”声。
两位绑匪,一个专业的,一个业余的,此刻,都面面相觑,脸上是同款的、世界观被彻底颠覆的茫然表情。
他们看着眼前这个不为自己安危担忧、反而在一本正经地,为一条“薯片生产线”的未来而感到沉痛的“人质”,第一次,对自己的职业,产生了深刻的怀疑。
他们感觉,自己今天绑架的,可能不是一个什么豪门富太太。
而是一个……一个脑回路极其清奇的……商业奇才?还是……零食界的狂热信徒?
他们,彻底搞不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