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手猛地一扬!
嗤嗤嗤!
数点乌光如同毒蜂出巢,带着刺鼻的腥风,分射向苏安、千鹤、一休大师以及泥地里的廖德财!
同时,她脚下一点木板,红色身影如同没有重量的鬼魅,借着那两条透明丝线的牵引,疾速倒飞,向芦苇丛深处遁去!速度快得惊人!
“暗青子!有毒!”千鹤道长眼神一厉,瞬间判断出那乌光是喂了剧毒的飞针!
他宽大的道袍袖口一卷,一股柔和的劲风拂出,精准地将射向他和一休大师的毒针扫落泥地。
苏安早有防备!
在毒针袭来的瞬间,他左手猛地向身前一按!
体内冰盾蛊的力量汹涌而出!只听得“咔嚓嚓”一阵清脆的冻结声,一面厚实、坚硬、寒气西溢的巨大冰盾瞬间在他身前凝结成型,如同一堵晶莹剔透的矮墙!
叮叮叮!
射向他的毒针狠狠撞在厚厚的冰盾之上,发出密集的脆响,针尖深深嵌入冰层,冰屑飞溅,却无法穿透!
“哪里走!”千鹤道长挡开毒针,目光如电锁定向后飞退的红影。
他岂容这装神弄鬼、险些搅乱大局的贼人逃脱?右手剑指一并,就欲施展更凌厉的手段。
“阿弥陀佛。”一休大师却再次开口,他停止了诵经,目光追随着那急速没入黑暗芦苇丛的红色身影,眼神深邃,带着一种洞悉因果的了然。
“由她去吧。此女业障缠身,戾气虽盛,然眉间隐有悲苦之气,亦是苦海沉沦之人。强留徒增杀孽。此番现身,是局,亦是引。”
“引?”苏安撤去冰盾(冰盾化为寒气消散),眉头紧锁。
大师的意思是,这女子背后还有人?
她的出现,除了搅局,更是在传递某种信号?
或者…是抛出的诱饵?
千鹤道长剑指上的凌厉气息微微一滞,他看了一眼一休大师,又望向那女子消失的、如同巨兽之口的黑暗芦苇荡,最终缓缓放下了手。
大师所言,不无道理。
这女子手段诡异高明,绝非寻常角色,贸然深追,恐中调虎离山之计。
眼下,收押廖德财一干人等,确保人证物证安全,才是重中之重。
湖畔的混乱随着红衣女子的遁走和毒针的被阻而暂时平息。
但那浓重的水雾尚未散尽,阴冷的风依旧在芦苇丛中穿梭呜咽,仿佛在诉说着未尽的余波。
凉亭石柱下,王护院被东南西北以加倍的缚尸索捆成了真正的粽子,嘴里塞了破布,只剩下野兽般的低沉呜咽,凶光不减的眼珠死死瞪着苏安。
管家依旧昏迷。廖德财瘫在泥泞和污秽里,眼神空洞,仿佛魂魄早己离体。
苏安走到张老五面前。
老人被北搀扶着,惊魂未定,但看向苏安的眼神充满了感激和一种豁出去的决绝。
“老丈,没事了。”苏安温声道,从怀中取出一个温润的小瓷瓶,倒出一粒宁神的丹药,“把这个吃了,定定神。”
张老五颤抖着手接过丹药吞下,喘息稍定,枯瘦的手却猛地抓住苏安的胳膊,抓得很紧,指甲几乎掐进肉里。
他浑浊的眼睛里爆发出一种奇异的光,死死盯着苏安,声音沙哑而急促,带着劫后余生的激动和一种倾吐秘密的急迫:
“苏…苏道长!那玉佩!那半块玉佩!廖德财这畜生…他…他掰断我手指抠走它时…我…我疼得发昏…但…但我好像…好像听见…听见他说了句…”
张老五剧烈地喘息着,似乎在凝聚全身的力气,一字一顿,声音压得极低,却清晰地送入苏安耳中:
“他…他说…‘漕…漕帮要的东西…终于…到手了…’!”
漕帮?
这两个字如同两道冰冷的钢针,狠狠扎进苏安的脑海!
他猛地低头,看向自己手中紧握的那半块染血的鸾凤玉佩。
温润的玉石,妖异的血迹,断裂的茬口…之前所有的疑惑,仿佛被一道惨白的闪电骤然劈开!
廖德财杀人,不仅仅是为了灭口白小蝶这个隐患?这玉佩…牵扯到盘踞水道、势力庞大的漕帮?!
一股寒意,比莲花湖的夜风更加刺骨,瞬间席卷了苏安的西肢百骸。
他看着掌中断玉,仿佛看到了一张无形而巨大的网,正从黑暗的湖底悄然张开。
白小蝶的冤魂、神秘的守宫砂女子、穷凶极恶的廖家恶仆…
这一切的背后,难道都指向了那掌控着千里漕运、深不可测的庞然大物?
夜雾弥漫,沉沉的压在芦苇荡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