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芙芙手一顿,心里咯噔一下。^墈¢书·屋+ ?更?芯?醉*哙?
她抬起头,对上裴霄承似笑非笑的目光。
那眼神像淬了冰,让她脊背发凉。
她定了定神,勉强笑了笑:
“二哥说笑了,四哥从小就照顾我,我自然也要对他好。我们兄妹之间,哪分什么亲不亲的。”
“哦?”
裴霄承挑了挑眉,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规律的声响,“是吗?我还以为……”
“霄承。”裴振国忽然打断他,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警告,“少说两句。”
裴霄承立刻噤声。
仿佛刚才那句话只是随口一提。
黎芙芙却知道,裴霄承这是在试探,在敲打。
他在提醒她,别以为靠着裴炫燃就能高枕无忧。\天-禧.晓-税\王¨ `埂`芯!罪·全\
他的眼睛,从未离开过她。
裴炫燃没听出其中的暗流,只顾着吃水果,还不忘往黎芙芙嘴里塞了一块:
“小矮子,你也吃。”
黎芙芙张口吃掉西瓜。
甜腻的汁水在嘴里化开,却压不住心底的寒意。
她看着裴炫燃毫无防备的笑脸。
又看了看裴霄承低垂的眼帘。
忽然觉得这节小小的软卧包厢,比外面拥挤的硬座车厢更让人窒息。
火车继续在铁轨上行驶,哐当声不绝于耳。
窗外的天色越来越暗。
只有远处的城镇偶尔闪过几点灯火。
黎芙芙靠在床铺上,看着裴炫燃玩游戏的侧脸,心里一片茫然。,萝+拉?暁¢税? .勉^沸¢跃_黩-
……
夜色渐深,车厢里的灯光也暗了下来。
裴振国早已重新睡去。
裴霄承也闭上了眼睛,仿佛睡着了。
只有裴炫燃还在不知疲倦地玩着游戏,偶尔抬头看看黎芙芙,确认她还在身边。
黎芙芙闭上眼睛,听着火车有规律的哐当声。
感觉自己像一叶扁舟,漂浮在未知的大海上。
前方是名为海岛的彼岸。
或许有短暂的安宁。
或许,只是另一场风暴的开始。
火车汽笛在跨海大桥上拉成长鸣。
黎芙芙隔着车窗望向下层铁轨。
墨蓝的海水在桥墩间翻涌。
夕阳把浪尖染成熔金。
几只白鸥贴着水面掠过,翅膀尖沾着碎光。
裴炫燃把下巴搁在她肩窝,手指点着窗外:
“小矮子你看,那边有海豚!”
她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只看见粼粼波光。
火车驶入海岛站台。
咸腥的海风卷着细碎的浪花,扑在月台的青石板上。
裴振国的bp机在裤腰上“滴滴”作响。
他接完电话,对迎上来的陈叔点点头:
“那边都收拾妥了?”
“妥了,裴局。”
陈叔穿着海岛特有的苎麻短褂,袖口卷得老高,露出晒成古铜色的胳膊。
“张妈早把海水晒的海盐粗茶备上了,老夫人正念叨着你们呢。”
裴家在海岛的宅子藏在一片棕榈树林后,是幢带着尖顶的木楼。
外墙爬满开着淡紫色小花的藤蔓。
二楼的雕花窗棂挂着贝壳风铃,风吹过发出细碎的声响。
姚棠扶着裴奶奶从屋里迎出来。
老夫人手里攥着串刚晒干的海苔,看见黎芙芙就往她兜里塞:
“尝尝,岛上新晒的,比市里卖的鲜。”
晚饭摆在临海的露台。
张妈和几个岛民媳妇端着青瓷大盘往来穿梭。
海水煮的花蟹堆成小山。
蟹壳红得像玛瑙,蟹腿上还挂着晶亮的水珠。
裴振国解开衬衫最上面的扣子,拿起一只梭子蟹,用蟹钳敲着桌沿笑道:
“都别客气,今天可着劲儿吃!”
桌上的海鲜足有二十来样:
清蒸石斑鱼的鱼皮泛着银白,葱丝在热油里激出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