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并没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冲淡。
一想起就会难受。
总觉得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就是个错误。
意识消逝前,她想了许多,遗憾没来得及住一天的房子、想到朋友、老师、同事......
唯独没想过父母,没想过父母亲人知道她的死讯会不会伤心。
她现在也能理解父母为什么更宠妹妹。
如果顾玉珠不乖巧听话,她肯定不会像现在这样喜欢她,但绝对不会对孩子说那些扎心的话。
母女俩转了一圈后就回去了。
午饭后,徐芝琳在衣柜里翻找出一身较为普通的衣裤。
原身不仅长的美,骨肉亭匀纤秾合度,特别适合穿旗袍。
顾长平最喜欢她穿旗袍,一年四季请裁缝用各种布料给她裁剪旗袍。
几年下来,光旗袍就做了两三百件。
奢华的貂皮大衣有十几件。
各种精美的手包两个箱子都装不下。
高跟鞋、玛丽珍鞋、皮鞋、绣花鞋可以开个鞋展。
可惜,这些好东西从此以后只能放到空间里。
远不如金银珠宝有价值。
徐芝琳换上白衬衣蓝裤子,把烫成大波浪的长发编成两根辫子,穿上黑皮鞋。
素面朝天仍然靓丽逼人,少了两分妩媚,多了三份纯真。
不像当妈的,倒像十六七岁的大姑娘。
顾玉珠身上的小裙子换成衣裤,绑了两个规规矩矩的羊角辫,洋气的小帽子也不戴了。
时尚漂亮的衣裙鞋子小姑娘以后不能再穿了,等她能好好打扮已经三十多岁了。
徐芝琳有些惋惜。
可比起安稳的生活,穿着打扮也就显得没那么重要。
徐芝琳拿上房契和钥匙,带上顾玉珠出门。
兵荒马乱多年,当下弄个假身份不是难事,目前针对百姓去哪里采用的出行自由的政策,过几年就要介绍信了。
海城到京市可以坐火车。
争取今天把房子的事解决了,再把顾玉珠的姓改成跟她姓,买了车票,收了顾家剩下的东西,买些物资就出发去京市。
“阿香,阿香。”
迎面走来一个穿军装的年轻小伙,情绪激动地喊徐芝琳。
徐芝琳看着对方,过了几秒才想起。
原身的名字叫徐妙香,顾长平嫌这名字俗不可耐,就喊她阿琳。
要不是还记得这个长相憨厚的小伙,徐芝琳都快忘了原身的名字。
“阿威,是你啊,几年不见你长高了也壮了,能再见到你太好了。”徐芝琳装作一脸惊喜。
陈威跟原身是同村,小时候的玩伴,关系很好。
六年前陈威离家参加革命,他走了没几个月,原身进城卖花遇到大太太,跟大太太进了顾家。
原身记忆中的陈威是个很好的人,自幼父母双亡一个人艰难的长大,却是个富有正义感、善良、尊老爱幼热心助人的好人。
徐芝琳正愁没熟人不好办事,或许可以问问陈威。
陈威笑着狂点头,遇到故人的兴奋溢于言表。
眼神热切地上下打量徐芝琳:“是啊是啊,阿香你这些年好吗?”
“挺好的,这是我女儿玉珠,玉珠,这是妈妈的朋友,喊陈叔叔。”
顾玉珠扬起脑袋,甜甜的喊人:“陈叔叔好。”
“真乖,阿香你女儿都这么大了。”陈威感到很不可思议。
他走的时候阿香还是个小妹妹,怎么突然之间女儿都这么大了。
看阿香母女的样子应该过的不错,陈威为她感到高兴。
“时间过的真快啊!我们都还活着,真好。”
“是啊,活着真好。”
两人感叹一番,徐芝琳说:“阿威,我有点事想请你帮忙,不知你方不方便?”
陈威正色道:“什么事你尽管说,能帮的我一定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