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节二年,秋。,8!6′k?a·n^s?h?u·.¨n-e*t+
长安的天气渐渐转凉。
未央宫后苑的枫树叶子己经开始泛红,像是被谁不小心打翻了的胭脂,染红了半边天。
这是一个寻常的休沐日。没有朝会,没有奏章。
刘询终于可以脱下那身沉重的冕服,换上一身寻常舒适的布衣。
他没有待在威严的宣室殿,而是来到了长信宫。
这里是皇后的寝宫,更是他心中唯一可以被称为“家”的地方。
后苑的草地上,铺着一张厚厚的毛毯。
许平君正坐在毯子上,手里拿着针线,为即将到来的冬天缝制着一件小小的冬衣。
她的脸上带着温婉而满足的笑容。
这几年,虽然身处深宫,但有丈夫的疼爱,有儿女的陪伴,更有云毅在暗中的守护,她过得很安心。
她的身旁,五岁的小公主刘乐,正像一只快活的蝴蝶,追逐着几只翩翩起舞的秋蝶。
而八岁的太子刘奭,则显得沉稳了许多。
他跪坐在一张小几案前,一笔一划地临摹着一篇《孝经》。他的字,写得己经颇有风骨。
刘询就坐在儿子的身边,手里拿着一卷书,目光却时不时地从书上移开,望向不远处的妻子和女儿。
阳光暖洋洋地照在身上。岁月静好。
这几乎就是他年少时所能想象到的、最幸福的模样。
但他知道,这幸福是如此的脆弱,它建立在一场漫长的、看不到尽头的隐忍之上。^b-i!x′i+a.6*6!6-.¨c,o+m!
“叔父!”
刘奭一抬头,便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正从月亮门外缓缓走来。
他立刻放下手中的笔,一脸欣喜地扑了过去。
在没有外人的时候,他从不叫他“云梦侯”。
云毅笑着摸了摸他的头:“太子殿下,今日的功课可曾做完了?”
“早就做完了!”刘奭仰着头,一脸的骄傲,“太傅还夸我策论写得颇有见地呢!”
“是吗?那我可要好好拜读一下。”云毅牵着他的手,走到了草毯前。
“毅弟,你来了。”许平君抬起头,脸上露出了真切的笑容。
她停下手中的针线活,熟稔地为云毅倒上了一杯早己备好的热茶。
“姐,”云毅接过茶杯,在她身旁坐下,“今日气色看着不错。”
“都是你调理得好。”许平君笑道。
刘询也放下了手中的书卷,看着云毅,眼中是无需言说的默契与信赖。
“哥。”云毅对他点了点头。
在公开的场合,他们是君,是臣;是威严的陛下,是从容的云梦侯。
但在这里,在这片小小的、只属于他们三人的天地里,他们依旧是当年在南城陋巷之中,那个食不果腹、却可以把最后半个麦饼分着吃的病己哥、平君姐和毅弟。
这种称呼,是一种仪式,更是一种提醒。¢微¨趣*晓,税,网! /已?发+布,罪~芯-璋,截/
提醒他们,无论身份如何改变,无论前路多么艰险,他们永远是彼此最坚实的依靠。
“叔父,叔父,你快看!”刘奭献宝似的将自己写的策论递到了云毅的面前,“这是我写的关于‘盐铁之议’的看法。”
云毅接过,仔细地看了起来。
刘奭的字虽然还带着几分稚嫩,但其中的观点却颇为老练。
他引经据典,认为盐铁官营虽能充盈国库,但亦与民争利,长此以往恐伤国本。
建议可由朝廷专卖,而将开采、运输等环节交予民间,以富民生。
“哥,你教的?”云毅看完,有些惊讶地看向刘询。
刘询笑了笑,摇了摇头:“朕可教不出这些。是这孩子自己从那些故纸堆里翻出来的感悟。”
云毅看着刘奭那张与刘询有七八分相像的脸上,写满了少年人的聪慧与锐气,他的心中一阵感慨。
“宿主,看到了吗?这就是基因的强大。”系统的声音在他脑中响起,“想当年,你这位‘病己哥’七岁的时候还在抢狗食;而他的儿子,七岁己经开始思考国家经济命脉了。这就是所谓的赢在起跑线上啊。”
“闭嘴。”云毅在意识里没好气地回了一句。
他摸了摸刘奭的头,赞许道:“写得很好。有见地,有思考。但……还不够。”
“哦?还请叔父指点。”刘奭立刻虚心地请教。
云毅指着策论上的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