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笑一声,她嫁进侯府,是来当主母的,她才不吃什么下马威。
她抬手扯下凤冠,“你们定远侯府是什么了不起的地方吗,我才不稀罕进这宅子,受这束缚!”
她说着昂首迈向府门,耳尖却紧紧捕捉身后动静。
绸缎摩擦声、粗重喘息声此起彼伏,唯独没有那道她熟悉的脚步声。
她放慢脚步,余光扫过廊下,宋鹤鸣竟如断线木偶般跌坐在台阶上,丝毫没有要来追她的意思。
宋老太太踉跄着扶住嬷嬷:“走?侯府也不是随便的地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有本事就别再跨进侯府半步!”
许阿狸的脚堪堪悬在门槛外,酒气上涌的脑袋突然有些发懵。
她猛地转身:“宋鹤鸣!天下好男儿千千万,没了你这侯府,我许阿狸照样能寻着更好的!”
廊下传来一声轻笑,宋鹤鸣歪头靠在朱红廊柱上,眼尾泛着不正常的潮红。
“走吧...都走吧,你们都走吧...”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个字消散在穿堂风里。
许阿狸不可置信的僵在原地,宋鹤鸣竟然毫不在意的让她走。
满堂宾客的目光如芒在背,春台戏班的兄弟姐妹们还盯着她,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
她不可能再低头求和。
许阿狸狠狠咬了咬舌尖,在心底默念:不过是场意气之争,宋鹤鸣一定会来寻她的。
“好,宋鹤鸣,你莫要后悔!”
她说完,大步迈出门。
……
许阿狸离开后,宋老夫人颤着手吩咐管家:“把这些不懂规矩的都给我清出去!”
戏班子的人不满的吵嚷着出了门。
老夫人转头盯着宋鹤鸣:“鹤鸣,看看你非要娶进门的平妻!这下把侯府脸面都丢尽了!”
宋鹤鸣恍若未闻,抓起酒壶仰头猛灌,他发髻歪斜,玄色喜袍上沾着酒渍与尘土,整个人失魂落魄得像是被抽走了魂魄。
“发生什么事了?早晨去接亲还好好的,这是怎么了?”宋老夫人察觉他态度不对。
宋鹤鸣垂着头一言不发,喉间溢出一声笑,又抓起酒壶往嘴里倒。
“长乐!你说!”宋老夫人猛地转身。
长乐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每个字都像是从牙齿缝里挤出来的:“侯爷…侯爷路上遇到了裴将军的接亲队伍…”
“遇到就遇到。”宋老夫人怒目圆睁,声色俱厉:“难不成裴淮年还能把你的新妇抢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