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念又往旁边走了一步,锦缎裙摆扫过青砖,围观宾客如同被风吹散的流云般自觉让开。
她停在人群边缘,指尖虚点地面:“但如果在这个位置伸脚,动作幅度很小,就能把人绊倒。”
玲珑盯着新标出的位置,眼底闪过一丝动摇,小厮摔倒时的轨迹,确实更贴近这个方位。
但她咬着牙将剑尖一转:“那又怎么样,你可以安排人去做!”
“你怎么这么不讲理!”春喜突然发声,眼眶通红:“刚才还说信誓旦旦说相信是小姐自己绊倒的,这会儿又不认了!”
“放肆!”玲珑猛地转身,剑锋擦着春喜耳畔划过,“也许就是你这贱婢干的!”
沈知念抬手拦住激动的春喜,声音带着洞悉一切的冷静:“春喜方才一直在后厨,往返路径都有人可作证。”
她环视四周,几个宾客跟着点了点头。
“许姑娘。”沈知念突然将视线转向面色青白的许阿狸,“敢问你刚才听到的声音,是从你的左侧发出来,还是右侧发出来?”
许阿狸瞳孔骤缩,强装镇定地扬起下巴:“左侧。?2:?@8]/.看¨a\书×网?` ?免?费*?阅%?读?{′”
“很巧。”沈知念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左侧皆是前来道贺的男宾,而方才那道声音尖细婉转,绝非男子所能发出。”
“那……那就是右侧!”许阿狸脱口而出,却在看到沈知念胸有成竹的眼神时,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仿佛掉进了陷阱。
“你确定?”沈知念逼近半步,眼底寒芒乍现。
“阿狸,你不要胡说!”宋鹤鸣突然大喊,额角青筋暴起。
许阿狸喉间发紧:“太、太慌乱了,我真的记不清……”
“是不是因为你中途移动过,所以无法确定方位?”沈知念的声音像淬了冰的刀,精准戳中要害。
“没有!”许阿狸脑中似有一道闪电穿过,她猛地抬头,发间珠翠哗啦作响,“我一直站在原地,半步都没动过!”
沈知念唇角扬起冷笑,指尖直指许阿狸裙角的暗黄污渍。
“那你身上的汤羹从何而来?小厮摔倒时飞溅的高度,分明只有近距离俯身的人才能溅到!”
许阿狸浑身血液仿佛凝固,盯着自己裙摆的污渍说不出话。
良久,她突然嗫喏回道:“是人群推搡!我、我不得已才挪动了几步……”
“你连站立位置都在说谎,又如何让人相信你听见了所谓证人的话?”沈知念的声音罕见地严厉,眼神也泛着寒光。
裴淮年沉声呵斥:“好啊!原来你才是要害玲珑郡主的人!说!是谁指使你泼郡主热汤?!”
玲珑也转头看过来,刀刃几乎贴着许阿狸颤抖的脸颊:“所以,是你要害我?!”
许阿狸膝盖发软,她突然想起围猎场上皇上发怒时的场景。
如今她还未嫁入定远侯府,更没成为不侯爷夫人。